支?”
夏浔摇摇头,他只觉腹中如火,下体胀硬如铁,要屈了身子才好掩饰,这种古怪的感觉,弄得他也是好一阵惶惑。
就在这时,有人说话了。那人用幽幽的声调道:“夏老弟,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给你的那包药明明是‘催梦香’,你为什么要当成金疮药使用?”
西门庆!
夏浔和彭梓祺一扭头,这才注意到西门庆。
西门庆一袭白袍,头戴笠帽,坐在车头,大雪飘飘中,颇有一种独钓寒江的韵味。
夏浔茫然道:“‘催梦香’?‘催梦香’还好端端地放在我的包裹里呢,什么时候变成金疮药了?”
彭梓祺这时也察觉不对劲了,她鼓起勇气道:“你的药,我给换了。”
夏浔诧异地看向她:“你换了?”
彭梓祺红着脸道:“我……我有一次发现你身上带着那种下三滥的药物,所以……所以就用我身上的金疮药给换了。我身上那包金疮药,其实就是你的那包催梦香。”
夏浔原想韦爵爷纵横江湖,也不过是一包迷丵药、一柄匕丵首,外加一颗聪明的脑袋而已,说不定自己这迷丵药大有用处,所以一直藏在身上,却不知道早早就被彭梓祺换过了。
夏浔道:“催梦香不过是一种迷丵药,有什么下三滥了?”
彭梓祺鼓起勇气道:“可你那迷丵药之中掺杂了乱性的药物,这还不是下三滥么?”
夏浔急了:“怎么可能?”
西门庆咳嗽一声,悠然道:“里边的确有乱性的药物,那药……是我放的。”
夏浔愕然道:“我只向你讨迷丵药,你掺乱性之药做甚么?”
西门庆理直气壮地道:“我还不是以为你是想对彭……彭姑娘用药,不想她太过痛苦,一时不忍心……”
看着二人要杀人的目光,西门庆赶紧撇清道:“不管怎样,换药的可不是我。正所谓,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事情闹到今天这一步,与我西门庆可不相干。”
夏浔突然回过味儿来,惊道:“所以,我方才给梓祺和我自己服下的其实不是金疮药,而是‘催梦香’?”
西门庆微笑道:“你终于想通了么?”
彭梓祺也吃了一惊,抢着道:“那为什么我们还清醒着?”
西门庆指指自己的鼻尖,表功道:“那自然是因为我已经给你们服了解药。”
夏浔蹙眉道:“可我怎么觉得身上还是不对劲儿?”
西门庆很无辜地道:“大哥,嗜睡的药呢,自然有解药。可是你认为会有人去研究性药的解药吗?卖你你要哇?”
夏浔急道:“那……那怎么办?”
西门庆抬头看看天色,说道:“你说的不错,下雪的时候,天气反而很暧和。这样的天气,裹一件棉袍,寻摸个雪窝子,捱一晚没问题的。唉,我的命还真是苦哇……”
他一面说一面下了车,又探身过来抓过他的皮袄和卷成捆儿的一套被褥挟在胁下,夏浔奇道:“你去哪里?”
西门庆翻个白眼:“你们洞房花烛的时候,难道肯大方得让我一旁看着?哥哥去山里找个雪窝子蹲一宿,明早再来闹洞房,呵呵,再见!”
西门庆说完,便挟着袍子蹒跚离去。
夏浔和彭梓祺对视一眼,两个人的脸都红了,目光有些异样。
这两人一路同车,耳鬓厮磨,早就情欲交融,只是一个出于女儿家的羞涩,一个碍于外边挂着一盏西门牌的超级电灯泡,所以两人才始终克制,未及于乱。如今,在这样静谧的雪夜中,就算没有服下乱性的药物,也是情难自制的,更何况现在体内欲火升腾?
眼见得彭梓祺双颊如火,娇美不可名状,一双大眼媚波流动,说不出的娇艳可爱,与往昔清丽的模样一比,更有十分的诱惑,夏浔不由怦然心动。
“我们……可是服了乱性药物的,既然早已心许,今夜便真做了夫妻,也没甚么吧?”
这可不是夏浔想的,夏浔根本不需要找什么理由,这家伙早想偷嘴吃了,何况如今名正言顺?这是正想着二姑姑的话,于是为自己找了一个心安理得的理由的彭大小姐。于是,当她看到夏浔目光灼灼地向她靠近时,她只是红着脸闭上眼,羞答答地,一颗心卟嗵卟嗵,只差没有跳出胸膛。
车头一盏灯笼,在山坳里,在大雪下,在夜色中,轻轻摇曳着,发出迷离的幽光。
雪落无声。
车上却有声音,呼吸声,娇喘声,江南水乡水草密集的港弯里,挑灯夜游时轻幽的摇橹声……
动,中有静。静,中有动。
动静之间,声色光影,构勒出迷离若梦的雪夜美景……
天亮了,西门庆像只土拨鼠似的从山林中冒出来,走到山坳中,四下看看,有些茫然。他几乎以为自己睡了一夜的雪窝子睡出毛病来了,难道自己走错了路,怎么原地看不见那辆做洞房的车子?
左看右看,他终于发现山坳一角的树下还拴着一匹马,这匹马本来是彭梓祺骑来的,西门庆迟疑着走过去,就见马上鞍鞯齐全,马屁股后面还绑着一个马包,塞得鼓鼓囊囊的,在马鞍下,还露出一角纸张。
西门庆抽出那张纸一看,只见上面只用炭写了四个大字:“哥,你懂的。”
西门庆愣了片刻,“嚯嚯”地大笑起来,笑得树枝上的积雪也簌簌地落下。
“这个小子,当真有趣、哈哈,实在有趣……”
西门庆大笑着解开马缰,翻身上马,又收了笑声,长长一叹:“率性而为,当真快活,当真潇洒啊。老弟啊,几时哥哥也能如你一般,把飞飞……,唉!家有悍妻,难、难、难!”
西门庆策马扬鞭,驰出了山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