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于战械采购、防线及永备性营地及临时营垒的修筑,以及军控屯区建设等后勤维持上去。
其中大比例的军资采购,或直接或间接的支持了新技术的发展,为新技术得以持续发展,提供了根本性的源动力。
一定要衡量军方对新技术产品或直接或间接的采购量有多庞大,今年差不多要超过六百万银元。
要是将对甄氏、佐贺氏及近乡氏的军事援助计算在内,包括淮东钱庄、殖商银庄对这三家的军事借款——这些军事援助及借款,主要还是保证这三家向淮东地区采购军需物资及战械,不然银元没有那么容易借出去——军方今年对新技术产品或直接或间接的采购总量,差不多将达到一千万银元。
也许放在后世,一千万银元的采购量根本算不上什么;一艘入门级的铁甲战列舰,造价就要超过此数。
但在当世,在战前燕京控制上亿人口,中枢岁入规模也就一千万银元左右,用每年一千万银元的军需采购,去支持新技术、新产业的发展,也是相当令人吃惊的。
由于军购的利润空间相对给压缩得很小,每年一千万银元的军需采购,就能直接支撑起一个差不多有三四十万人规模的新兴产业集群来,更何况林缚有时候是明目张胆的直接动用军资支持新技术的发展。
历史上在数百年以前,就有人建造灯塔,以为港口及险峻峡湾在夜间引航所用。而江淮地区的第一座灯塔,还是林缚最早建于江宁城外的金川河口,用于引领航船夜间停靠在江港码头上,使码头的利用效率提高一倍。
造灯塔虽然费用不低,但比起码头扩建一倍,在灯塔上的投资还是极合算的。
而夜间抵港的商船,宁可支付一笔额外的灯塔导航费,也绝不愿意在风浪难料的港口外驻泊过夜。
近十年来,淮东军建设并控制的大型灯塔,就多达三十余座;目前已经有些灯塔,开始转交民间经营或建设、维护。
而灯塔需要廉价的优质燃料,则直接促使婆罗火油漂洋渡海运来江淮及海东地区。
透明的琉璃罩以及其他用来照明的新技术,跟灯塔有着直接的关系。
而婆罗山灰与石灰、细砂石或细煤渣等混制浆料用于建造,目前也主要是由军方采用。
淮东造船技术的发展,跟林缚当年锐意发展海上战力,有着最直接的关系,随之又有织帆、大型铸件等业的迅猛发展。虽说林缚要求这几处船场以成本价向军方供应战船,但开发新技术而额外消耗的成本,军方为此买单,从不手软。
军方今年采购的近八十万套军服,全部采用淮东新布;仅这一项就足以支撑起一个用工规模达两三万人的新兴织染、制衣产业。
淮东军今年所消耗的逾二千万斤肉食,其中近一半,是向海州、鹤城、嵊泗等地发展的近海捕捞业采购。
林缚早年在崇州发展冶铁,最大的采购方也是军方,其次才是农具等民用品。即使此时,军方在战械以及营垒及防线的修造上,每年都要消耗近两千万斤的铁料。
而冶铁及石灰等业在崇州的大发展以及产业工人的集结,直接促进煤消耗量大增。煤渣用于造路及磨细混浆用于建造,也是军方最先大规模使用。
最先进的造车技术,军方也是最大的采购方;四轮马车,差不多有二分之一给军方直接采购用为辎重车。
铁场所生产的铁丝、铁丝绳,目前有近三分之二的产量,由军方采购消化。
便在进灌云之前,小蛮所看到铁梨车,最先造出来的六千部,也是全部由军管屯田采购消化。
更不要说残酷的战事,使受伤将卒对解剖新医学的依重了。剖解尸体在社会上依旧是大忌,但在军方将领眼中,实在是不足一提。
军方的大手笔采购,使得新学、新技术、新产业在发展初期,就能得到一个最基本的需求市场。
如今海州成为北方军团最为核心的后勤支持基地,除军医局、军械局、港口及修造船坞等有限的几项,将由军方直接负责建造、管理之外,几乎所有能够外购的物资领域,如新布、染料、铁料、制衣、造车、石灰、桐油、毛鬃、火油、煤石、木材、砖石、婆罗山灰等工场、工矿主及商家们,都纷纷申请纳入海州后勤支持基地的采购对象之列;能直接在海州建设工场,几乎都提出申请或已经正在实行。而新成立的工场,包括军方后勤部门,都雇佣北方军团的将卒或海州屯区将卒的家眷做工。
林缚当初决定将北伐的后勤总基地设于海州,而非徐州或者山阳,也就是考虑要利用庞大的军需采购,催生出一座新兴的、与传统有别的海港城市来。
比起江宁,林缚更愿意住在海州。
一方面是军队的思维还是比较单纯,对林缚的拥护,没有那么多的附加条件;再一个就是海州城几乎是全新建设,而庞大的军需采购,吸引来的几乎都是风气开化的工场、工矿主及海贸商人。
虽说传统上女子讲究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对于出身穷苦的淮东军普通将卒来说,家眷做工,实在不是什么难以叫人接受的事情。雇佣女工,在崇州都已经是普遍的现象,林缚早初不得不以此补充劳动力的不足;在海州更不是什么怪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