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橙色年华ktv出来,已经过了午时了,强哥殷勤地邀着两位刑警吃饭,毫无疑问,肯定是被拒绝了,不过他也没想真请,直把两位送上车,然后看着车背影,呸了一口气,嚣张地骂着:“什么玩意?刨老子的底。”
骂了句,拔着电话,接通了,他对着话筒讲着:“乔哥,又有什么二队来问了……我什么也没说,我知道……我口风严着呢。他们没问什么,想排查这里的监控,被我挡回去了。”
挂了电话,他脸上溢着几分得意的表情,进了kt又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了。
车里的邵万戈可是有点无奈了,这个强哥原名宁国强,有伤害案底,蹲过几年大狱,谁可知摇身一变,现在倒成了橙色年华的门市经理了,不用说,这是个镇场子的人,但恰恰难缠的也就是这种滚刀肉,油盐不进,特别是警察惯用的那种诈唬手段,你根本用不上。
“这次,恐怕是不好办了啊。”邵万戈寻思着,他在找着对方的漏洞。
“跨区呀……要这儿有个杀人放火的案子,咱们还能有个借口介入。”指导李杰笑着道。
“这属于那个区?”邵万戈问。
“缉虎营分局,刑侦七大队,还有治安三队,辖区有六个派出所。”李杰说出了这里的警务单位,邵万戈想想在此其中有没有熟人,指导员早看出他的思路来了,笑着提醒道:“你最好别找这些警务单位,我估计他们比我们和这些单位的联系还要紧密。”
邵万戈嘴唇一动,笑了,彼此都明白,水至清则无鱼,可既然有这么多鱼,肯定够浑得了,而且橙色年华的背景深厚,几次扫黄打非都没有触及到,不管是外行内行,看人家都忍不住要猜测一番了。
倒视镜里,邵万戈又看了一眼装饰得金碧辉煌的夜总会,整幢楼在阳光下闪着耀眼反光,他的眼睛仿佛被灼痛了一下下似的,收回了视线,随意地道着:“指导员,这背后有什么说道?”
“老板姓乔,叫乔三旺……还记得九十年代打黑给毙了的冯四么?”
“有印象,涉及黑涩会组织罪。”
“乔三旺是冯四的小兄弟,因为那事蹲了七八年,等出来后虽然物是人非,可威名仍在啊,鼓捣着就鼓捣到这么大了,应该不是他一个人的生意,暗股和于股,那就无从知道了。”
“又是老一套啊,官警黑恶搅一块,祸害一方啊,这他妈黑窝早该给端了啊。”
“呵呵……邵队,您怎么也讲这种没有法制观念的话呀?”
李杰笑了,他知道邵万戈嫉恶如仇的脾气,不过还好,现在收敛多了,而且二队在许平秋任队长的时候就有过一条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就案说案,不越权,不越位。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持一支队伍,不会因一个人好恶而影响整个队伍。
可这一次,老队长似乎要越权越位了,邵万戈想了想道着:“指导员,你说老队长什么意思?要保这三个货,也不是没办法,直接一句秘密警务不就得了。”
“没那么简单,有人已经抢在他知道之前挂上内网了,大小单位都知道这事了,现在解释,只会越抹越黑。”李杰摇摇头。
“那除了这条路,可就没什么办法了。就再轻的处罚,也得来个记大过降职吧?”邵万戈道,他知道那样的话,基本就把一个人的职业前途给毁了,何况这一次,可能比想像中严重。
“我觉得这件事,不是针对他们几个,如果说一开始是,知道他们三人身份的时候,现在也有点变味了,你没注意到,内网上的措辞多严厉吗?”李杰道。
说到此处时,邵万戈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中间的事一点就通,恐怕又要涉及到上层派系的斗争了,不过一遇到这种事,立时又让他觉得意兴索然了,他叹着道:“真他妈没意思啊,警力和精力,都耗在这种鸡毛蒜皮的事上了。自己人之间总是过不去。”
“那没办法,中国人就喜欢窝里斗,老队长虽然从来不拉帮结派,可聚在他麾下的草根,比如你我,无形中已经成了最大的一派了,他就不想斗,可别人把他当对手啊,呵呵。”李杰笑道。
体制内久了,这些事听得多了,也真没什么意思,邵万戈拔通了许平秋的电话,寥寥汇报着,大致这儿的人员构成以及接触的发现,主题就一句话:对方嘴很牢,而且有恃无恐。
说到这里就挂了,有些事不需要说,老队长于了一辈子刑警,底层这些小把戏,逃不过他的眼睛。
只是邵万戈还是免不了有点担心,这种事轻了不起作用,重了又怕引起混乱,毕竟现在和谐是大势,有什么黑幕和灰幕,也得藏着掖着,真捅出来,对谁也不好不是?
“哎,真他妈没意思,多少案子还悬着挂着呢,自己人斗起来一个比一个来劲。”
邵万戈一靠椅背,闭目养神了,这事,他很反感,就想帮老队长,也无处出力
下午三时,省厅临时召开了纪律整顿会议。各部、室、处大员,都接到了通知。
崔厅长不在本市,外出交流学习,会议是由副厅兼五原市公安局局长王少峰主持的,会议的气氛很凝重,主题就是部里刚颁布的警察了七不准条例,实例自然是三位警员夜总会买醉召陪酒女的事,王副厅在会上义正言辞了谴责了这种伤风败俗的行径,这可是有证有据的,市局和省厅两处督察已经对事情进行了深入的调查。
那询问的影印件传阅的时候,看惯了公文格式的大员们,被“摸咪咪”、“摸大腿”之类的字眼逗得眉开眼笑,不时地瞟着脸黑里透红的许平秋。
“许处长,对这个事啊,您怎么看?”王少峰讲完了纪律,把话题引到许平秋身上了。
许平秋为难地一吧唧嘴,手摩娑着下巴,不用看对着这么多同仁也有点难堪呀,他清清嗓子道着:“出了这种事,我没什么说的,该降职降职,该除名除名,绝对不能让这种害群之马留在我们的队伍中。”
王少峰微微一笑,儒雅地端着茶杯,轻轻地浮浮茶面,呷了口。
眼睛没有看许平秋,作为下一级,许平秋知道这个份量还不够,继续道着:“作为负责刑事侦查的主办人,我对此负领导责任,我们正在研究处理方案,随后会向厅党委作一份自查和整顿报告。”
“好,希望各单位都开始严格自查自纠,遇到这种事绝对不能姑息迁就……散会。”
王少峰顿了顿茶杯,起身离席了,秘书紧跟着,把领导的笔记和水杯拿好
一席省厅大员,都看着脸阴郁得可怕的许平秋,一个接一个,默然无声地离座。不一会儿,偌大的会议空空荡荡,只剩下了许平秋一人。
有一股子莫名的邪火充臆在胸间,无处可泄,即便是到了如此的位置,不如意的事也总是十之**。这种难堪更甚于对犯罪分子计无可施的那种煎熬。一件事在不到一天的时间里,从基层能直达省厅会议桌上,他从同仁的眼睛已经看出来了,他自己已经到了枪口下,准星里。
进?
还是退?
进一步,千夫所指,倚天绝壁。
退一步,相安无事,海阔天空。
他冷静地思忖着,毫无征兆地起身,拿起影印件撕了个粉碎,然后啪声摔了茶杯,背着手,气冲冲地下楼。连办公室也没有进,叫来了车,直驱特警总
下一刻,刚见面的杨武彬总队长笑得开始哆嗦了,几次要平抑情绪,可拿着水杯的手都在抖,实在忍不住呐,你说铁警队伍里出了个花花警,可不得让杨总队长笑掉大牙。
“笑够了没有?老杨你他妈别得瑟啊,哭脸的时候知道求我,我有事了,你看笑话啊。”许平秋愤愤地道。
“老兄弟,这事实在笑味太足啊,我憋不住啊……”杨武彬刚憋住,又乐了。
乐了好大一会儿,他才道着:“这个事没治,这小辫被人揪得太实了,就想说句好话,也张不开嘴呀。对了,你们准备怎么处理?”
“能怎么处理,实在没办法……全开了吧。”许平秋斩钉截铁地道。
“哟,那太严重了吧?”老杨吓了一跳。
“哦,你也可惜?”许平秋眯着眼观察着。
“那可不。”杨武彬表情严肃了,直道着:“咱不偏不袒地讲啊,虽然他们一身毛病,可办案一点含糊都没有,在这儿熬得几天几宿,我就看出来了,这是真心于工作的人压力这么大,买个醉喝个酒正常,我们特警队这些小子,喝多了疯劲上来,打得头破血流的都有……这不叫个什么事啊,是不是有人背后鼓捣啊。”
“当然有了。”许平秋无奈地道。
“哟,那我就帮不上你了,您老这风头,太招人嫉妒了啊,临老了,快退了,又开始发飚了,连下大案,部里都惊动了,抢走了多少年青于部的光环呐,哈哈。”杨武彬开着玩笑道。
“少废话……找你帮忙来了啊,只有你能帮上我了,老杨你要敢说不字,我非在背后打你黑枪。”许平秋道,杨武彬吓了一跳:“老许,刑警不能这么黑吧,黑到我头上来了?那你说,帮什么?口气这么严重?”
“要人,给调个特警中队。”许平秋脸上的肉颤了颤,掠过一丝狠厉。
“哦哟……你还是打我黑枪吧。”杨总队长给吓住了,肯定不答应,看许平秋不依不挠的样子,老杨苦口婆心解释着:“老许,从长计议,我知道你和少峰尿不到一壶里,可这事不能不顾原则吧?调特警除非危急情况,而且需要政法委书记的命令……崔厅不在这才几天,你们不能真刀真枪于上吧?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你以为文革武斗啊。”
“崔厅那儿我能交待了,而且我给你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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