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消耗不起,打赢了之后可不是天下太平了,我们还有个更大的对手还没有丝毫的消耗,而我们倾全力和夏人作战,经历巨大的消耗之后,还是不是宋人的对手,这才是关键;皇上,咱们不能因眼前之小不忍而乱了大局,臣的意见是倾向于张尚父的建议,拔寨起营即刻退回国内。”
耶律宗真道:“可是就算咱们退兵,宋夏已为联盟,日后也必有大患,该如何处置?”
萧惠想了想道“从长计议亦可,若皇上急于摆脱被孤立之局,臣建议可派人同夏国野利氏修好,便说我大辽乃是受宋人蛊惑才做出攻伐之举,承诺再不攻夏,给他们些好处和甜头;臣认为夏国对于我大辽的好感绝对多于宋人,只要我们伸出手来,夏国必会投向于大辽,即便是不能结盟,只要我们让夏国相信不再攻打他们,他们的大军便会重新布防,夏国南方如今处于不设防之态,我们撤兵,不知道宋人能不能抗的住诱惑也退兵,如果他们扛不住诱惑,便成了和夏国直接为敌,到时候便有好戏看了。”
众人纷纷点头,觉得萧惠的分析很有道理,耶律重元却道:“若宋人也立刻撤军呢?岂不是让宋人白白的玩了我们一把。”
萧惠道:“宋人也非全无消耗,此番出兵二十万,又暗中援助夏国这个无底洞,损失也肯定不小,但他们其实什么也没得到,相反养虎为患让夏人从中得利;他们若果断退兵,则西北之患犹在,比战前还更加的恶劣些,如果他们趁机攻占夏国南方的州府,除了跟夏人成了直接的敌人之外,我大辽便可即刻和夏国联盟,这一回变成了辽夏联合攻宋,形势立刻便大有可为了。”
耶律宗真微笑道:“有道理,有道理,你这么一说,朕倒是希望他们能攻下夏国的几处州府了,看来还是要隐忍一时,静观局势变化。”
张俭道:“宋军主帅是那个西北四路经略安抚使苏锦,此人狡诈多变,还记得那年萧特末出使宋国的事么?当时这个苏锦还是个毛头小子,便已经让萧特末铩羽而归,还因此瞎了双目,所以老臣建议不要寄希望于宋军会按照咱们想象的套路走,还是要多想想办法。”
众人均点头同意,苏锦之名已经在辽国流传已久,辽人对苏锦的印象便是个尖嘴猴腮獐头鼠目的狡诈之辈,手段极其的老辣,对他既是鄙夷又有些忌惮,指望着苏锦直接于夏人为敌,看来是不用想了。
计议已定,撤军几成定局,耶律宗真又同众大臣商议起撤军后的计划,如何报复宋国等事宜,正讨论热烈之际,内侍匆匆走进大帐,凑在耶律宗真的耳边道“军鸽传递来南方紧急军情!”
“快快,快带上来。”耶律宗真忙道,心中盘算着南方会有什么样的军情。
一名军事捧着竹笼快步进入,叩见已毕,便从竹笼中捧出一羽银灰色的信鸽来,将信鸽腿上绑着的竹筒取下,双手捧着奉了上来;那竹筒漆的红白相间,正是最为紧急军情的一种标志,耶律宗真拔出木塞倒出里边的羊皮纸卷举目迅速的看了一遍,赫然站起身来。
群臣吓了一跳,不知道这羊皮纸上写了什么,让皇上惊讶若此,正面面相觑间,就听耶律宗真爆发出一阵大笑,伸手弹动羊皮纸大声道:“天助我也,天佑我大辽,宋人终究抵挡不住诱惑,咱们大有可为了。”
羊皮纸在群臣手中传阅一圈,小小的纸片上寥寥数语,但却让大辽君臣个个喜笑颜开,纸上写着:宋军东路军于十一月十七傍晚攻下宥州,目前正北进迫近龙州夏州一带,似有取龙夏两州之意。
宋军动手了!这苏锦聪明反被聪明误,正当大辽君臣找不到机会的时候,他却将脖子伸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