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出去乱说,不然的话,对你只怕不大方便!”掌柜的声音急忙答道:“是,是,绝不说,绝不说!”
又一个声音叫道:“齐副帮主,咱们赭狮帮怕过谁来,何必这样躲躲藏藏?”许多声音跟着附和。那清脆声音道:“倒也不是躲藏,不过,咱们帮为了那个……那个东西,这一段时间可结下了不少仇家。虽然咱们不怕,但此时这镇上江湖人物实在不少,咱们却只有这二十几个人,还是小心点儿,少惹人注意为好!我让你们把袖口上的本帮标识都撕下去,也是这个意思。”
陈敬龙这才明白,并非穿土黄衣服的江湖中人便是赭狮帮众,他们另有标识在身上,只是以前并不知道,没有注意过而已。
又听最先那粗嗓子叫道:“齐副帮主,这么小心翼翼的,实在憋闷,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啊?”那清脆声音道:“咱们全帮都在赶去白虎城的路上,只有咱们让事情耽搁住,落在了最后。这几天咱们辛苦点儿,晚睡早起多赶路,等赶上了大队,自然就不用这么憋闷了。”众人议论纷纷,说话声乱七八糟响成一片。
那清脆声音又叫道:“大家这便去休息吧。”那粗嗓子叫道:“掌柜的,快把房间都腾出来,让我们睡觉。”那掌柜声音道:“是,是,只是现在……现在一个房间已经有了客人。”那粗嗓子叫道:“有客人?快赶出去,把房间让给我们。”那清脆声音道:“不要吵!人家先来的,为什么要赶人家出去?别惹事生非,有地方睡就成了。”
那粗嗓子低声嘟囔了几句,不再说话。另一个声音叫道:“给齐副帮主单独腾出间房来,其他人挤挤吧。实在挤不下,便在客堂桌上睡。”众人答应一声,随即脚步声乱纷纷响起,好一阵方歇,想是众人各寻房间睡觉去了。
陈敬龙出了口大气,低声对商容儿道:“原来只是路过,不是来捉咱们的!”商容儿道:“是啊,吓了我一跳呢!”陈敬龙道:“他们都睡了,咱们只要不出声,想来不会有什么事情。”商容儿点点头,缩进被里一声不吭。陈敬龙寻思:“这清脆嗓子的齐副帮主倒是个讲道理的人,跟以前所见的赭狮帮众大不相同!听他声音,年龄应该不大,能做到副帮主,想必能耐了得!”
商容儿方才跟陈敬龙闲聊,稍稍忘记寒冷,这一静下来,又觉冷的厉害,只是不敢出声,在被窝里咬牙苦忍。陈敬龙也不敢再讲故事分散她注意力,只能坐在床边,时不时隔着棉被在她身上轻拍两下以示安慰。
天刚放亮,便听到那清脆嗓音喊大家起床,众人乱了一阵,出店去了。陈敬龙低声对商容儿道:“我去。”跟着出了店。见二十多个黄衣者往南而行,便远远的跟在后面,直到着那些人出了镇,这才放下心来,返身回店。
他听那些人昨夜说话,知道镇中再无赭狮帮众,心中大定。回店坐了一会儿,等镇上店铺都开了门,便到衣店去购买衣物,又到铁匠铺买了一把铁剑。
回店让伙计烧了热水送到房中,又让掌柜找来个女佣服侍商容儿洗澡,自已却到另一房中去洗。掌柜的心中纳闷:“这一对乡下夫妻当真奇怪,同一房睡觉,洗澡时却又避讳!”
二人洗漱干净,精神都为之一振,分别将新衣换上。商容儿这几日憋得狠了,此时知道再无危险,便让陈敬龙将她抱到店门口坐着透气,着来来往往的行人解闷。
他们二人原来身穿破衣,泥污遮脸,掌柜的不出多大年纪,此时见二人收拾干净,男的威武彪悍,女的娇艳如花,心中暗暗喝彩,却又更加诧异:“这对少年,若是兄妹吧,却又同室而居,若是夫妻吧,却又年纪太小,真是奇怪!”只是经营客店多年,深知不该问的不要多问,心中虽然纳闷,却不表露出来。
陈敬龙又命伙计去请个新大夫来,给商容儿瞧病。这次请来的是个老者,瞧了一会儿,开了张药方,与头一个医生所开大不相同。可商容儿喝了药,晚上仍无好转,依旧是冷的要命。第二日只好又换大夫。
十余日中,换过了六、七个大夫,可商容儿病情丝毫不见减轻,每到夜晚必定发冷,身体也仍是无力。陈敬龙见她备受折磨之下,容颜日见憔悴,心中着急,却又无法可想。
商容儿每晚不能睡眠,白天萎靡不振,除了在门口晒晒太阳,便是窝在房里睡觉。陈敬龙除了陪她,闲来无事便在房中把玩祖传那块牌子,观上面的图像解闷。了几日后,见那牌上人像姿势怪异,童心大起,便一个一个跟着学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