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楚楚意思,知道将来与血寇对阵沙场,少不得智谋之士运筹帷幄;微一迟疑,便也不再多说,静观张肖动静。
张肖笑道:“我向二位敬酒,二位怎不举杯?有什么话,等干了这杯再说也不迟。来,喝酒,喝酒。”
楚楚冷道:“张寨主,你是江湖上成名的人物,遇事含糊应付,毫无担当,岂不有**份?今天你不明明白白说出话来,我这弱女子可要瞧你不起呢!既然瞧你不起,又怎会同你喝酒?你还是将酒杯放下吧,免得累酸胳膊。”
张肖缓缓放下酒杯,赞叹道:“楚楚姑娘,你虽然长的纤弱,又确是女儿之身,但可不是弱女子呢!你精明果敢,志气凌云,实是一位红粉英杰、女中丈夫。张肖对你,十分佩服!”微一迟疑,又苦笑道:“可是,你们所谋之事非同小可,稍有牵涉,便再也休想安稳度日。张肖胸无大志,只想安安稳稳作我的寨主,虽有相助之心,却实在难舍眼前安逸。楚楚姑娘还是不要强人所难了吧!”
陈敬龙与楚楚相顾愕然。愣了半晌,楚楚问道:“张寨主,你……你知道我们所谋何事?”张肖点头道:“从先前陈兄弟正气凛然的说话中,张肖能够猜出一二。二位想救万民于水火之中,这份侠义心肠,令张肖自叹不如。佩服,佩服!”
陈敬龙与楚楚骇然失色,都觉张肖心智之高,简直可畏可怖。陈敬龙叹道:“楚楚,张寨主既然无心为民出力,咱们也不便勉强!”略一迟疑,苦笑道:“古人说,聪明人心有七窍。依我,张寨主的心何止七窍?恐怕八窍、九窍也是有的!说句心里话,跟他在一起,我总担心会遭算计,实在是如芒在背,坐立难安;能少一些瓜葛,也未尝不是好事!”
张肖不以为忤,拱手笑道:“陈兄弟,你虽是损我,却也算是赞我。多谢,多谢!”陈敬龙笑道:“我是实话实说,可没有损你的意思。”
张肖见楚楚颇有不甘之色,沉吟道:“张肖并非全无心肝;既然知道你们的志向,若毫无表示,可枉为轩辕族人了!你们想组建义军,钱财粮草不可或缺。这样吧,将来你们需要之时,我与贺兄弟助你们一笔钱财,一批粮草,以为组建义军之用。贺兄弟,你意下如何?”贺寨主此时已经吃饱喝足,正在打着饱嗝剔牙,听到张肖问话,愣愣答道:“什么‘大事’、‘志向’,你们说这半天,我都听不明白!反正我听大哥的话,你说怎样就怎样好了,不用问我。”
陈敬龙大喜过望,立起身来,拱手道:“这可真是……真是再好不过!二位寨主,我代朱雀百姓,多谢你们!”楚楚也激动道:“张寨主,多谢你慷慨相助!方才楚楚多有得罪,还请见谅!”张肖的这一个承诺,对他二人而言,实是意外收获。既是意外收获,究竟钱财、粮草数目如何,也就不便多问了;不过,以张肖的身份,自然不能太过小气,二人都是心中有数的。
张肖笑道:“我们占山为王的,钱财物品都是从别人手里夺来,转手送出,也不肉痛,二位不必道谢。另外,我不想牵涉进那件大事,钱财、粮草之助,二位心里知道便可,不必对别人提起。”
陈、楚二人应喏。楚楚举杯道:“张寨主,楚楚与我家公子敬你一杯。”陈敬龙急忙举杯。张肖笑道:“我不应允你时,你连我敬酒也不肯喝;等有了收获,便立即主动向我敬酒。楚楚姑娘,你可实际的很呢!”
楚楚脸上微红,并不接话,笑道:“贺寨主,张寨主答应资助的财物中,有你一份。这杯酒,也敬你。”贺寨主愣愣举杯,憨声埋怨:“刚才又不敬酒,等我吃饱喝足了才敬,不是多此一举么?”
陈敬龙见席中只有黄守家被冷落一旁,忙道:“黄大哥,你一路相助,敬龙感激不尽。咱们一齐干了这杯吧。”黄守家连忙端杯,笑道:“我作梦都没想过,能有机会和十三寨的寨主一齐喝酒。公子,这可是沾了你的光了!”
五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感觉相互间又亲近不少。
张肖放下酒杯,问道:“黄老哥,方才提到明日离开,我见你颇有踌躇之色,不知是何原因?”
黄守家苦笑道:“我生来胆小,只想稳稳当当生活,最怕在江湖上奔波,要不然,也不会混到四十多岁,还只是神木教的一名普通教众了。此番背叛神木教,再无安身之处……”
张肖打断道:“我明白,你是怕离开这里,再遇危险。”转问陈敬龙:“陈兄弟,你对黄老哥,可有什么安排?”
陈敬龙摇头道:“我只顾逃命,还不曾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