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又何必再费唇舌?”
陈敬龙寻思一下,黯然点头,再不争辩。
林正阳听众人叫嚷,心中窃喜;见洪断山默然不语,脸现迟疑之色,忙叫道:“洪大侠,你到此时,仍不相信这小贼谋反么?”向入场口处尚自高等人一指,喝道:“陈敬龙入宫行刺,反意昭然;现朝廷兵马来捉反贼,铁证如山。洪大侠,这证据难道还不够么?”
洪断山了尚自高一眼,又垂头寻思片刻,霍地站起身来,手按巨刀,大喝道:“陈敬龙诓骗江湖同道助其谋反,其心可诛!有此恶徒,江湖难安,不杀不行……”
他还没有说完,却见离不凡从椅中猛跃而起,纵下台,如一团烈火从场上刮过,疾奔到陈敬龙身前,横刀挡住林正阳,口里喝道:“傻小子,势不可转,再不滚蛋,必死无疑!快走,快走!”他话是对陈敬龙说的,但却不敢回头他,眼睛只顾紧盯林正阳,小心防范。
林正阳听洪断山说话时,本已握住剑柄,想要出手,此时见离不凡出头,微一沉吟,不敢轻举妄动,转向洪断山笑道:“这小贼与林某本有仇怨,若林某伤了他,别人定会说我是公报私仇;究竟该如何处置他,还是由洪大侠拿个主意吧!”
洪断山“刷”地抽出巨刀,怒喝道:“离帮主,你要与整个江湖为敌,保这恶贼么?”
离不凡狂笑道:“老子想干什么,便干什么,至于与不与江湖为敌,向来不在乎的!这小子是不是恶贼,老子没本事分辨,但老子认准一个道理:要打血寇的,便是好汉子;是好汉子,老子便不能让他给人杀了!”
洪断山喝道:“如此恶贼,非杀不可!离帮主,你要保他,洪某便先来会一会你!”说着跳下台,缓步逼向离不凡。
众江湖豪杰多以洪断山马首是瞻,此时见他要出手了,纷纷抽出兵刃,涌下台,准备帮忙。
忽见十数条火红人影直冲过来,挡在陈敬龙周围;当先一人,正对洪断山,平举魔杖,厉声喝道:“谁要杀我孙女婿,老身便杀谁!洪老弟,你别逼老嫂子动手!”她话音未落,其余十几个红衣人纷纷大吼:“谁敢动手,便请先尝尝朱雀祝家的火系魔法!”
这当先一人,娇艳无双,正是祝倾城;其他红衣人也有老年,也有中年,但都是手持魔杖,不用问,自是祝倾城的兄弟子侄了。
她十余人刚刚站定,又见赭狮帮三百余众纷纷抽出兵刃,奔下台,列队挡在众江湖豪杰与陈敬龙之间。孟东站在队列最前,放声大吼:“陈敬龙是我赭狮恩人。谁要伤他,便是与我赭狮帮为敌!”
此时,双方各有两名顶尖高手,虽然维护陈敬龙的一方人数较少,但其中却有十余名祝家高手;朱雀祝家名震江湖,家中之人本事又岂有差的?因此双方可算是势均力敌,当真动起手来,胜负殊难预料。
双方都知一旦动手,必定伤亡惨重,后果不堪设想,因此谁也不敢主动攻击;场中一时陷入僵局。
过了片刻,林正阳缓缓抽出双短剑,沉声喝道:“洪大侠,除魔卫道,义不容辞!今天你我并肩,就算拼了性命,也要将陈敬龙这奸贼杀了!”
洪断山沉吟未决,却听楚楚尖声大叫:“洪大侠,林正阳怂恿大战,是想借机铲除江湖力量,以助血寇入侵;你千万别听他的!”跟着又听陈敬龙大叫:“都不要动手,我的!”
众人转头去,只见他手持钢刀,横在颈上,刀刃冲着自己。
离不凡愣道:“小子,你昏了头不成?不去杀跟你为难的人,却要杀自己么?”
陈敬龙正色道:“离帮主,多谢你不念我大哥叛帮之恨,挺身助我!”
离不凡急道:“你大哥叛不叛帮,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老离岂是那张冠李戴的混涂蛋?有什么话,先把刀子放下再说不迟!”
陈敬龙并不收刀,冲离不凡点头苦笑道:“离帮主,你慷慨爽直,是真汉子,可惜敬龙认得你晚了,无暇与你深交,真是可惜!”说罢将头转向旁边,又冲祝倾城叫道:“祝……奶奶,多谢你出面救护!”
祝倾城怒道:“小混蛋,拿刀横在脖子上,很有趣么?快把刀放下来,别惹老娘发火!”她焦急之下,连“老身”的“庄重自称”都顾不上了,直接自称起“老娘”来。
陈敬龙深吸口气,不再理她,昂然叫道:“诸位,血寇入侵之际,正需江湖人出力保国,护我轩辕百姓,岂能相互攻杀,自残手足?敬龙一人生死,微不足道,万不能因我一人,而令豪杰自斗,江湖喋血。事端皆因敬龙而起,自当由敬龙来了结。希望敬龙死后,大家能忘却今日之嫌,团结起来,合力抗敌,复我河山;若能如此,敬龙泉下有知,也必觉欣然!”
说到这里,微一停顿,仰天叹道:“壮志未酬身先死,天下第一憾事。可惜,可恨!”叹息未绝,手臂用力,猛挥刀往颈上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