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总镖头迟疑不决,不敢出手。
陈敬龙催道:“不用顾忌,把你的本领都使出来好了。嗯,你想用上斗气,那也不妨!”
吴总镖头踌躇半晌,倒持钢刀,拱手言道:“小人斗胆得罪,少侠勿怪!”他见了陈敬龙武技,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再不敢有半点嚣张;此时恭恭敬敬的施礼致歉,是表示不敢当真对敌,只是虚心请教了。
陈敬龙笑道:“不必客气!你全力以赴,不必留情!”
吴总镖头轻轻点头,凝一凝神,大喝一声,全力一刀当头劈下;刀上蓝晕朦胧,笼着稀薄斗气。
陈敬龙不慌不忙,伫立不动,待他刀刃离头已不足尺,方抬起刀来,快如闪电的去他刀身侧面一击。
“叮”一声脆响,吴总镖头钢刀荡开两尺有余,从陈敬龙身旁斜劈而下,险些直砍在地上。
吴总镖头呆了一呆,满脸通红,收势欲退。
陈敬龙喝道:“你再试我一刀!”刀随声出,也是当头直劈,便如吴总镖头所出刀势一模一样。
吴总镖头大吃一惊,顾不得多想,慌忙侧刀斜挥,想将来刀格开。
两刀斜交,又是“叮”一声响。陈敬龙钢刀微微一颤,偏开数寸,由吴总镖头耳边划过,正中其肩。
陈敬龙手臂疾收,钢刀从吴总镖头肩上拖过,将衣服割开一条长缝,却丝毫没有伤到他身体。
吴总镖头脸如土色,愣愣望着肩上衣服裂痕发呆。
陈敬龙收刀入鞘,笑道:“手腕颤抖,刀势不稳,略遇外力便即失控;腕稳则刀稳,刀稳则不易破,你现在可知道了吧?”
吴总镖头愣愣点头。
商容儿笑道:“龙哥哥,你充了这半天师傅,可过足瘾没有?咱们还要不要去买衣服?”
陈敬龙气笑道:“你这丫头,说话就是爱挖苦人!你就不能跟雨梦学学,温柔一点儿么?”转对吴总镖头说道:“比也比过了,再没别的事情,我们可要告辞了!”
吴总镖头微微一震,回过神来,急道:“不,不,你……你走不得……”
商容儿怒道:“怎么?你还不肯服气么?好,这次换我来跟你打过!”说着乱舞魔杖,便要上前。雨梦急忙将她扯住。
吴总镖头赔笑说道:“姑娘误会了!小人连少侠一招都抵挡不住,怎敢不服?还想打,难道活的不耐烦么?”说罢抱拳向陈敬龙施了一礼,恭恭敬敬说道:“少侠仁义,三次饶我不杀,小人深感大德,永世不忘!”
陈敬龙正色道:“你我之间,又没有深仇大恨,我何必杀你?道谢便不必了!不过,我也要劝你一句,以后再莫要恃强欺人;不然终有一日会碰上狠角色,取了你的性命!”
吴总镖头满脸愧色,连声应道:“是,是,小人记住了,不敢忘记!”
陈敬龙笑道:“好了,该说的我已说过,该放我们走了吧?”
吴总镖头却不闪开,踌躇半晌,憋得原本焦黄的面孔紫如猪肝;忽地猛一咬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叫道:“少侠,请你收我为徒!”
陈敬龙哪曾经过这种场面?登时慌了手脚;忙不迭的拉他起身,慌道:“这是干什么?这……这不是胡闹么?”
不料吴总镖头还没拉起,其余那几名镖师已一齐过来,纷纷跪倒,乱嚷乱叫:“少侠,请收我们为徒吧!”“师傅,你就收下我们吧!”……
连方才被陈敬龙打伤的瘦子也不例外,挣扎过来,跪倒乱叫;只是丢了许多牙齿,嘴巴漏风,言语不清,在叫些什么,却没人听得清楚。
陈敬龙急躁不堪,却又只长了两只手,拉扯不起这许多人;一时急得满头汗水,不知如何应付才好。
众人正闹的不可开交,却见那胖子范三爷缓步踱了过来,劝解道:“吴总镖头,拜师之事极需郑重,这样乱闹,终究不是办法。依我说,不如你们先起来,跟这位少侠好好聊一聊,待相互了解了,再商议拜师之事不迟!”
吴总镖头听他说的有理,不再坚持,慢慢站起身来。众镖师跟着站起,却紧紧围着陈敬龙,生怕他跑了。
范三爷又冲陈敬龙抱拳施礼,问道:“不知少侠如何称呼?”
方才众镖师挑衅陈敬龙三人时,这范三爷曾示意三人勿理,颇含善意。陈敬龙对他很有好感,见他发问,忙回礼应道:“我姓陈。少侠称呼,可不敢当,范三爷叫我敬龙便是!”
范三爷笑道:“陈……呃,敬龙兄弟,你要出去给女伴买衣服是么?呵呵,我安排人跑腿便成,不劳你亲自出去!”说罢也不等陈敬龙应声,转头唤道:“六子,去街上瞧瞧,照这两位姑娘身材买几套衣服回来,要质料最好的!”
墙角处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应声:“明白!”匆匆奔出店去。原来这范三爷并非自己一人,还带着小厮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