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兀喇忽。轩辕族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陈敬龙将姓名说出。兀喇忽盯着他上下打量几眼,皱眉疑道:“魔兽谷,会发狂的魔猿,非常可怕,我听说过!没有人能打倒它,从来没有!你这样小的身材,能打倒可怕的魔猿?我不相信!你们在欺骗我,不诚实!”说着不住摇头,脸上颇显轻视之色。
陈敬龙也不争辩,见大门旁边不远处,有一棵碗口粗细的槐树,便缓步踱去,含笑言道:“兀喇忽酋长,这棵树挡在门旁,碍事的很,何不除去?是塞特部的朋友太忙,无暇顾及么?不如我来效劳,帮个小忙吧!”说罢将右掌撑在树干上,运起内力,猛地一推。
那槐树上半截猛烈摇晃,树冠向外一荡,随即又再荡回;陈敬龙趁它再次向外荡出时,第二重内力发出;只听“喀喇”一声脆响,树干从他所撑之处下方断折;便在此时,陈敬龙第三重内力又出,击在树干上;槐树上半截连着树冠,平平飞出丈许,“砰”一声戳在地上,犹然直立,便如原本生在那里的一般;又过片刻,树身方慢慢倾斜倒下。
陈敬龙负手而立,含笑问道:“兀喇忽酋长,我这小身材的轩辕族人,本领可还说得过去么?”
兀喇忽目瞪口呆,只顾盯着那断树的下半截发愣,哪还说得出话?他身边那几名塞特部人齐齐张大了口,舌头伸出口外,半晌缩不回去。
须知,槐树木质坚硬,极不易折断;而这槐树本是活的,树身湿润,颇有弹性,更加不易受力;如碗口粗细的树干,便是一个强壮的半兽族人挥舞大铁锤猛力击去,也未必能一下子便打得断它。
陈敬龙手掌撑在树上,并没有冲击之力,只凭硬推,便将树干推折;若是单纯凭力气断树,则他这一条臂膀,少说也得有个两、三千斤的力气;而树断后,上半截平飞出去,显然陈敬龙一推之余力未尽,如此推断,则其单臂之力又不止两、三千斤了。以他的“小身材”,单臂之力竟足抵得上三四个强壮半兽族人全身力气,塞特部人见了,又焉能不惊?
其实,陈敬龙当然没有这样大的力气:他是借第一推后,树干本身摇晃外荡之力,这才将树干推折。陈敬龙一推,不过几百斤的力气,但那槐树树冠庞大,头重脚轻,猛烈摇晃起来,外荡之力可就大的很了;陈敬龙趁机发出第二重力道,顺水推舟,树干自然经受不住。
这便如一个大汉被绑住双足,无法迈步稳身,而本身又失了平衡,摇摇欲倒,这时来个小孩子,只需轻轻一推,使其平衡更失,那大汉在自己上半身重量牵引下,便非得摔倒不可;但却不能说是一个小孩子轻轻一推,便推倒了一条壮汉。
然而,陈敬龙手掌始终撑在树上,并没有收臂再出的过程,而其除第一推时,咬牙瞪眼,做使力之状以外,便再没有使力硬推的迹象;外人又不知他有内力可用,能接连发出三重力道,哪能明白这断树的奥妙?当然只会认为是他力大无穷,一推之下,将树生生推折了。
以陈敬龙的性情,本不喜显示武力,多有张扬;但他想到以后要解决艾得乔部的盐源之患,势必要跟塞特部对话,而对话之时,自己是否有足够份量影响塞特部的决定,事关重要;所以才借机发威,震慑塞特部人,以便增加自己在塞特部人心中的份量。
他手伤未愈,运力猛推之下,手骨痛彻心肺,所以树断之后,忙负手而立,将两手掩在身后,以左手按摩疼痛右手;但如此一来,倒显得举止潇洒自如,断树之举轻松随意,游刃有余,给人一种高深莫测之感了。
众古利部人本就知道他勇力非常人所能及,此时再见他单掌断树,虽然吃惊,却也不十分意外;过不多久,便都回过神,哄然叫起好来。
那兀喇忽酋长咂舌不已,过了许久,才定下心神;再陈敬龙时,眼中尽是敬畏之色,喃喃说道:“轩辕族的勇士,你很厉害,不是假的!你这样厉害,却不恃强威胁我们,反倒劝阻打架,很好;轩辕族人,跟他们说的不一样,我很意外!我们对轩辕族人的印象改变了,以后不会再不客气,你放心好了!”
陈敬龙颇觉诧异,奇道:“跟他们说的不一样?‘他们’是什么人?又是怎样说的?”
兀喇忽酋长微一错愕,忽地脸现惊容,急转头四望,了一圈,方才松了口气;却不回答陈敬龙问话,自顾言道:“我们不想有你这样可怕的敌人,不想跟古利部打架;刚才我们族人很无理,我向你们道歉!”说着左掌拍胸,微一躬身,施了一礼。
陈敬龙急忙还礼,客气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众古利部人见兀喇忽酋长道歉,登时怒气全消,有的便也跟着陈敬龙还礼。
兀喇忽酋长又转头四周,然后走到陈敬龙身前,俯身低声说道:“轩辕族的勇士,你是我见过的,最强大的勇士!我尊敬你,不愿欺瞒你,我对你说实话。穿红衣服的女孩子,确实来过一个,从北方行来;我们不认得她,不许她进我们居地,她便回头走了。那是今天傍晚的事情。我们没有伤害她,真的,相信我!现在,她在哪里,我们不知道,但我知道,她很危险,非常危险!你们快去找她,不要在我这里纠缠,不然,来不及了!”
陈敬龙惊问:“她有什么危险?你不知道她在哪里,又怎会知道她有危险?”
兀喇忽酋长低声说道:“我不能解释,但我以伟大的混乱之神的名义发誓,我没有说谎,请相信我!你们快去找她吧,以后不要再来塞特部;我跟你说的这些话,也不要告诉不认识的人!”说罢退到大门前,又向众古利人歉然说道:“不能跟你们交换盐巴,是有原因的;我们很苦恼,但没有办法;你们不要恨塞特部人,不要把我们当成敌人!”说罢长叹一声,垂头丧气的退入门内。
跟随他出来的众塞特部人一齐奔回,大门又再缓缓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