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龙了半晌,点点头,匆匆奔进府去。过了许久,方又引着一个锦袍人走出来。
那锦袍人白白胖胖,脸上有些皱纹,似乎年纪已然不小,但下巴、嘴唇上,均光洁异常,竟连一根胡须也没有。
那军官一见这锦袍人出来,忙躬身施礼,又弯着腰,用两手托着那通缉令,恭恭敬敬的递上前去。那位身穿青丝长袍的老者,冲陈敬龙指了一指,又向那锦袍人低声说话。
那锦袍人通缉令,再望望陈敬龙,对照了半天,方点了点头,将通缉令还给那军官,然后一步三摇、胖腰款扭,“袅袅娜娜”的向陈敬龙行来;青袍老者和那军官都跟在他
身后。
到了跟前,那锦袍人冲陈敬龙“嫣然一笑”,缓缓开口,问道:“敢问这位好汉,可真的便是受朝廷通缉的那位陈敬龙,陈老爷么?”声音尖细阴柔,分不清是男是女。
陈敬龙见那锦袍人相貌、举动怪异,心中早就有些麻痒;此时再听他声音,登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一阵反胃,差点便要呕吐出来;幸好有内力可用,急在胸口转了几转,将气息顺一顺,才勉强忍住;心中骇然:“堂堂城主府中,怎能容得如此不男不女的妖怪存在?”一时失神,竟没顾得上回答那“妖怪”问话。
那“妖怪”见他不理,脸上顿时显出些尴尬之色。那青袍老者忙上前一步,介绍道:“这位李公公,便是侍候郡主的太监总管。陈少侠,您想见郡主,得先向李公公证明身份才行”
陈敬龙听得“太监”二字,想了想,恍然大悟,暗道:“难怪他如此怪异,原来便是书上所写的那种‘阉人’。书上说,这种人都是侍候皇帝的,想不到当初在皇宫里没见着,却在这里碰上了”既知此人怪异原因,恶心感觉便也消去不少,当即笑道:“要如何证明我的身份呢?”
那李公公微一沉吟,压低声音,细声细气的吟道:“雪落犹疑芳踪近。”
这是当初陈敬龙思念商容儿时,所写《鹧鸪天》当中的一句,他又怎会不知?闻言不假思索,顺口便吟出下句:“梅飘宁信玉人香”
那李公公脸上肥肉一颤,喜道:“没错,没错真的是陈少侠哈哈——”笑了两声,扭身轻轻一拍那军官肩膀,笑道:“你小子可真走运这赏赐么,是稳稳的得了,待郡主与陈少侠相见,洒家再带你去领”那军官连连鞠躬道谢,笑得眼睛只剩一缝;显然那赏赐很是不薄。李公公微笑说声:“去等着吧”那军官连声答应,慢慢退开,直退出七八步,方转身奔回巡逻队里。
李公公又向那青袍老者,问道:“老管家,你还不去做事么?”那青袍老者怔道:“做什么事?”李公公咳了一声,佯装气愤,斥道:“贵客临门,还不赶紧去请城主回来相见么?哼,郡主若知道你如此怠慢,你猜会赏你几大板子呢?”那老管家一拍脑袋,骂道:“老糊涂,要寻死了”一边说着,一边转身便走;行出两步,又猛然想起,回身冲陈敬龙躬身施了一礼,笑了一笑,然后才又慌慌张张的沿街行去。
李公公待他走远,这才上前一步,伸手拉住陈敬龙手掌,低声笑道:“陈少侠,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您给盼来了呵呵,老奴总算不用再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咱们这便去见郡主吧”一边说着,一边拉着陈敬龙便走。
陈敬龙见他言语和气,待人热情,先前的厌恶之感已
经大减;但被他握着手掌,总是有些不大舒服,忙轻轻挣脱;与他并肩而行,问道:“没有城主命令,我可以进城主府么?”
李公公笑道:“郡主早就吩咐过,陈少侠一到,立即便请去与她相会,不许有丝毫耽搁。呵呵,咱们城主么,对郡主向来百依百顺;郡主说的话,跟城主大人亲口说的,也没什么区别”
陈敬龙没想到如此轻易,便可进入城主府,不由有些欣喜;又问:“您老人家方才说,可以不用提心吊胆过日子了,不知什么意思?”
李公公忙道:“啊哟,陈少侠如此称呼,老奴可担当不起。您若瞧得起,便称老奴‘老李’便了老奴是侍候郡主的太监总管,郡主康泰与否,老奴自然是要担好大干系的。说句罪该万死的话,郡主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城主怪罪下来,那老奴也就不用活了我说的提心吊胆,就是为此。呵呵,现在您来了,想必郡主以后饭也能吃得下了,觉也能睡得着了,身体也就能慢慢复原了;那老奴也就不用担心了,哈哈,这可多好呢”
陈敬龙听他说的奇怪,忙问:“楚楚身体怎么了?”
李公公连连摇头,叹息道:“嗐,不用提了,您一会儿见了,便知道了总之,虽没危险,却着实让人着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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