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龙寻到三营,把守辕门的军士听他自报身份后,忙飞奔去营内通报。
不一刻,项拓大步行来,离得老远,便拱手大笑道:“陈副将,你初掌陈家营,必定忙碌的紧;怎么得空来寻老项说话?”
陈敬龙忙上前还礼,道:“项副将赠弓相助,敬龙感激不尽,特来拜谢”项拓笑容立敛,撇嘴道:“那弓是你赌赢了,得去的彩头,可不是我白赠给你的。你这拜谢,着实说不通”
陈敬龙想了想,含笑言道:“项副将豪爽慷慨,敬龙若再说客套话,倒惹你讨厌了不妨直说:敬龙认定你是条好汉,所以着意来交你这个朋友”
项拓大喜,咧嘴笑问:“你如何认定,我是好汉?”陈敬龙笑道:“自古有言:黄须无弱汉。项副将若不是勇冠三军的猛将,如何能生出这一部黄髯?”
项拓微微一呆,随即哈哈大笑;抬手在短髯上一抚,笑道:“有趣,有趣原来胡子上,竟还有这样的讲究”上前扯住陈敬龙手臂,笑道:“我敬你是条好汉,想不到你也认我是条好汉;咱们可正是好汉识好汉,惺惺相惜了难得交上个对脾气的朋友,今晚咱们须得把酒言欢,大醉一场”一边说着,一边回身便走,扯着陈敬龙直入营中。
当晚,三营副将大帐内灯火通明。陈、项二人据案对饮,高谈阔论。那项拓虽是军官,但狂放粗豪,颇有江湖豪杰气概;陈敬龙更本就是江湖出身,草莽气息浑然天成。二人脾性相投,一见如故;讲谈议论些江湖旧事、军旅趣闻,言语十分和契;二人酒量均豪,说到高兴处,推杯换盏,呼喝痛饮,酣畅淋漓。
直饮到四更天,喝下足有十余斤烈酒,项拓终于不支,伏案醉卧。陈敬龙诚心相待,不以内力排酒作假,也已经醉了八分;见项拓不省人事,便独自起身出帐,回归本营。
到达陈家营时,守夜兵士见副将踉跄而归,步履不稳,忙上前搀扶,送他回帐。
贺腾犹未休息,正立在副将大帐前等候。陈敬龙见了,颇觉诧异,硬着舌头笑问:“贺大哥,你不去睡觉,站在这里做什么?”贺腾面孔板的如同钢铁,冷冷说道:“身处军中,请以军职相称;贺腾不惯与人称兄道弟”
陈敬龙醉意正浓,头脑胡涂,对他神情言语无动于衷;醺醺笑道:“可惜你没跟我去;不然,咱们三个一起喝酒,我和项拓老兄热热闹闹,像两块火炭,中间夹着你这个冰块儿,那才真叫有趣呢呵呵……改天……改天咱们一起喝……”
贺腾听他说是与项拓同饮,严肃面容方稍缓和;又见他胡言乱语,显是醉得狠了,更兼有扶送军士在旁;便也不多斥责,重重哼了一声,转身自去。
军士将陈敬龙扶入帐中;陈敬龙一沾枕席,便即沉沉睡去。
第二天直到日上三竿,陈敬龙方醒;睁开眼时,只觉头痛欲裂,不得不坐在榻上,运转几遍内力以压酒气;稍觉好些,方才起身出帐。
贺腾正在帐外监督军兵操练。陈敬龙一出帐,便撞见他,不免有些尴尬,上前赔笑说道:“哈,我着实起得晚了……”贺腾自顾盯着军士队列,也不他一眼,冷冷说道:“如此时候起床,确实太晚”
陈敬龙见他不留情面,更觉难堪;默立片刻,又搭讪道:“幸好有你,才不至误了军事……”贺腾仍是面无表情,冷冷打断道:“为将者,当以身作则,为军士表率;不可因有依靠,便放任自流”微一停顿,又道:“深夜滥醉而归,如何可为军士榜样?”
陈敬龙想起昨夜自己醉后与他相对,胡言乱语的情景,不由羞惭无地;垂头丧气,抓耳挠腮,默立无语。
贺腾隔了半晌,方又开口,缓缓问道:“末将已调配空帐,以备安置新兵。招募之事,何时施行?”
陈敬龙手足无措,无颜与之相对,正在寻思如何寻个由头,外出转转,以躲尴尬;闻言忙道:“招募之事,须得王爷帮忙。我这便进城,去请示王爷;如何?”
贺腾寻思一下,缓缓点头。陈敬龙见他同意,登时松了口气,忙转身唤军士牵马。
待踢云乌骓牵来,陈敬龙骑上,又向贺腾,赔笑问道:“我去了?”贺腾点点头,低声嘱道:“留意王爷身体如何,回来告诉贺腾知道”语气微显关切,终于不再只是生硬冰冷。
陈敬龙连声答应,轻夹马腹,缓缓驰出营去;直到离营稍远,确信贺腾已不见,方才心中安稳,放开手脚,打马狂奔。
数里路程,在踢云乌骓奔驰之下,转眼即过。
入了城,陈敬龙却不急着先去王府,而是策马奔往欧阳家义军招募处。他上次惹怒了商容儿,因连日忙碌,不得空闲去安慰哄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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