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好奇问道:“无奈之举?有什么无奈?”
陈敬龙愁眉苦脸,低声叹道:“这身铁家伙是别人帮我套上的,却没有教我该如何脱下来。我琢磨了好久,寻不到下手之处……”
楚楚怔道:“你从穿上,就再没脱下过?”
陈敬龙羞惭无地,赧然叹道:“我……我套着这身硬壳睡了两夜,着实吃足了苦头”
楚楚瞠目结舌,愕然片刻,忽地伏在桌上,背脊猛烈抽搐,喉间不住发出吭吭闷响。
陈敬龙羞急道:“我以前没穿过盔甲,所以搞不清楚,这也正常的很,有什么好笑?”
楚楚强忍笑意,抬起头来,抹去眼角泪花,佯装正经道:“是,楚楚不笑了”话刚说完,却又伏下身去,喉间、鼻中,吭吭响个不住。
陈敬龙气急,欲要喝斥,可想了想,也觉自己当真好笑,怪楚楚不得;只好忍气吞声,呆坐不语。
过了许久,楚楚方笑的够了,长吁口气,坐起身来。
陈敬龙催道:“我来寻你,正是想你帮我脱下这身鬼东西。你若笑足了,便快来帮忙吧”
楚楚含笑站起,踱到陈敬龙身旁,一边查他各处束甲皮带,一边轻声问道:“公子只需唤个兵士帮忙,便可将铠甲除下,何苦吃这两天苦头?”
陈敬龙赧然道:“我好歹是个副将,若让军士知道我连铠甲都不会脱,岂不惹人笑掉大牙?以后我还能有脸统带军兵么?”
楚楚点头笑道:“公子所虑有理;这将军威严么,确是需要着意维护的”言罢拉他起身,将他各处束甲皮带一一解开,帮他将盔甲除下。
盔甲一除,陈敬龙立即扭动腰身、活动手脚,眉花眼笑道:“轻松多了,这样才好……”楚楚皱眉掩鼻,嗔道:“公子,你……你已经臭了”
陈敬龙一呆,讪讪笑道:“那也没方法。被这身铁壳子捂了两天,不臭才叫怪事”
楚楚寻思一下,扬声唤道:“来人”厅中有人应声,跟着一名侍女快步走到珠帘外,禀道:“午膳已经备妥”楚楚应道:“稍后再摆进来先去准备兰汤”那侍女愕道:“郡主现在淋浴?”楚楚斥道:“你只管去办事,多问什么?”那侍女不敢再言,答应一声,匆匆而去。
陈敬龙已明楚楚意思,忙道:“我回营洗漱便是,可不好在你这里胡来”楚楚吃吃笑道:“你不快洗干净,臭也臭死人了,让楚楚对着你,可怎么吃得下饭?”
陈敬龙想想也觉有理,便不再多说。
不过盏茶工夫,侍女来报,兰汤已经备妥。楚楚亲自引领陈敬龙,出了暖阁,来到与大厅相接的小室;小室侧壁,另有一门;楚楚将门推开,里面又是一间小室,只见室中雾气缭绕;正对门处,一面玉石屏风,遮挡的严严实实,不见里面有何摆设。
楚楚笑问:“公子是自己去洗呢,还是要楚楚服侍擦背?”
陈敬龙吓了一跳,慌道:“不……不用你……”急忙走入那小室,将门关上;转过屏风,见室中摆放着一个半人高的暖香木大浴盆,盆中水雾氤氲,盆边搭着描金绣凤的干浴巾。
陈敬龙心知这是楚楚淋浴之所,心中本有些踌躇,但身上被铁甲捂了两日,实是痒的难过,兼且汗臭扑鼻,熏的自己也有些忍受不住;眼望盆中水气,沉吟片刻,终于挡不住诱惑,放开胸怀,除下衣裤,将之搭在玉石屏风上,跃入盆中,洗将起来。
正洗到痛快时,忽听室门微响,一人轻步走入。陈敬龙大吃一惊,脱口问道:“什么人?”屏外人轻声笑道:“陈副将,是老奴打扰”陈敬龙听嗓音尖细阴柔,不男不女,知是那位李公公,这才放心,问道:“你来做什么?”
李公公在屏外应道:“老奴奉郡主之命,来给陈副将送替换衣裳。陈副将自管沐浴,不必理会老奴”随着他说话,几件衣裳搭上屏风,垂入屏内半截。
陈敬龙客气道:“劳李公公费心,多谢了不过,敬龙自有衣裳,不用……”话未说完,却见屏上搭放的自己原来衣裤,被那李公公一一扯了出去;急忙叫道:“喂,喂,做什么?怎么把我衣裳拿去了?”
李公公笑道:“有新衣替换,这些旧的,不要也罢”一边说着,一边已移步出室,又将室门带上。
陈敬龙愣了半晌,无可奈何,只得先顾洗澡。清洗完毕,起身那屏上新衣时,只见从内到外,尽皆齐全,样式颜色,也与自己原来的一模一样;将之穿着起来,也尽皆合身,显是按自己身材早就准备的,绝非临时寻来应付。
整理妥当,出了浴室,李公公正在门外驻立等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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