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守门军士急的不行,只顾呼喝推阻,不许军士们踏出营地;此时,已无人顾得上去理会营后那一点小小骚乱。
陈敬龙微松口气,打消硬闯的念头,也跟着众人挤向辕门口。他用起蛮力,谁能挤得过他?几名军士被他双臂一分,已跌跌撞撞退向两侧,陈敬龙大步上前,抢到了观望者第一排的位置。
稍过片刻,便见一长队骑兵自北而来;个个顶盔贯甲,手执长枪;这队骑兵的盔甲样式,陈敬龙熟悉的很,正是曾围剿过他的御林军。
御林军四人一列,缓缓从辕门前经过;走过四五十列后,整齐队伍中忽地夹杂了一辆门窗皆以布帘遮挡的严严实实的马车,车旁有御林军依傍守卫而行。营中军兵,便有许多隔着围栏大叫“玉将军”的,那马车里却毫无声息,并没有人应声。
陈敬龙听军士呼喊,也省悟过来,知那马车便是押送慕容滨滨的,不由热血沸腾,恨不能立即冲上前去抢人;但随即想到,此时周围军兵如山,若动手只有死路一条,只好强捺心绪,隐忍不动。
那马车经过后,又行过几列御林军,随即又出现一辆夹在队中的马车,车辆模样,与前一辆完全一样,也同样遮挡的严严实实;路两旁营地中,“玉将军”的呼声越来越高,但那马车内也如前一辆一样,毫无声息。
陈敬龙见了第二辆马车,登时愣住,尚未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却见几队御林军之后,又有一辆马车行来。
陈敬龙见这辆车仍与前两辆一模一样,登时省悟:朝廷为防有人沿途抢夺解救慕容滨滨,故布迷阵,弄出许多相同的马车来;慕容滨滨究竟在哪辆车中,外人无从得知;在重兵围绕下抢人,除非出手便得手,得手便退走,岂能容得挨辆车慢慢寻找?因此不能确定慕容滨滨在哪辆车上,便休想劫人成功。
想通了这节,陈敬龙便知:在途中,万无得手可能,只有到了两族使者相会之处,要斩慕容滨滨之时,慕容滨滨露面,方是唯一机会;于是急躁心情渐褪,凝神静气,思索如何混入这御林军,好随去签约地点。
随着队伍前行,陆陆续续,竟有十三辆马车经过;到最后一辆马车经过时,陈敬龙踮脚眺望,见后面的御林军已剩不多,很快便可过完,情知再拖不得;咬了咬牙,俯身在脚边捡起块鸽卵大的石头,暗道:“成与不成,运气吧”内力运起,手腕微抖,将那石块往正经过辕门前的一匹马的前腿上掷去。
石块一出,正中马腿。陈敬龙运上内力这一掷,力道岂是寻常?那马登时支持不住,惊嘶一声,猛地斜跪倒地;马匹摔倒,马上骑者自然也再坐不住,跟着翻倒,滚落尘埃。
异变陡生,在场之人尽皆一愣。不等众人反应,陈敬龙已一个箭步蹿上前去,嚷道:“啊哟,不好,马失前蹄;可别摔坏了人”一边嚷着,一边已将那摔倒的御林军脑袋抱在怀里,佯装手忙脚乱,右手包裹垂在那人口上压住,让他叫不出声,左手运力捏住他后颈,微微一扳;“格”一声轻响,那御林军颈骨立断,头颅软软垂下。
陈敬龙这小动作不过是电光石火之间的事情,旁人只当他是在扶人,谁能料到他却是杀人?与死者同列的三名御林军停马观望,见那同伴不起,便喝问:“怎么?摔伤了么?”他们这一停下,后面的几队也只得跟着停下。
陈敬龙装模做样扶着那死者肩头摇晃,唤道:“喂,喂,醒来”那死者头颅随他摇晃,左右摇摆。陈敬龙呆了一呆,大叫道:“不好了;他……他摔断了脖子”
这一声大叫,把周围众人都吓了一跳。几名御林军匆忙下马,奔过来,见那死者果是头颅软垂,颈骨断折,已是死得透了;不由都骇然失色,相顾无语。
陈敬龙满脸惊容,放脱那死者,站起身来;喃喃道:“我着他摔下马,头先着地,便知道不好,却没想到,这样严重,竟……竟一下摔死了”其实骑兵都懂得落马时自我保护之法;那人落马时,分明是用力扭身,以侧后肩先着的地;但突生的异变、瞬间的动作,旁人却哪曾得清楚?听陈敬龙这一说,倒也无人怀疑。
几名御林军呆立片刻,不知所措。后队御林军中,有人叫道:“前面走远了不能耽搁,快继续前行;这事等回来再做处理”那几名御林军迟迟疑疑,要往回走。陈敬龙忙叫道:“喂,喂,你们就这样走了?别人都是四人一列,你们却少了一个,只剩三人,成什么样子?让血族人见了,岂不笑话咱们轩辕族军纪散乱,队伍不整?”
那几名御林军对视一眼,都面现为难之色。其中一个寻思一下,冲陈敬龙问道:“小兄弟,你能不能帮个忙,先顶一顶?”陈敬龙怔道:“顶什么?”那人指指死者,道:“你换上他的衣甲,先跟我们走这一次,顶他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