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意。
陈敬龙本就有些醉了,头脑不很清楚;再经众人一番吹捧,越发晕的厉害;渐已不知思索,只是推杯换盏,与众人喝个不住。
这一场酒,直喝到华灯初上;陈敬龙肚里装了几有三十斤烈酒,又无心用内力逼酒作假,不觉已醉了八分。那城主、守将见他渐渐举止失常、语无伦次,这才意识到热情太过,恐要惹得郡主生气;匆忙结束酒宴,送陈敬龙去城主府与郡主相见。
陈敬龙要来的消息,自是楚楚提前通知城主及守将的无疑。她这样做,不过是为了让军民迎接,以显敬龙之功,哄敬龙高兴;却万没想到,城主、守将拍马屁拍的过火,竟会把敬龙灌到烂醉,方给自己送来。
待李公公把步履踉跄、目光呆滞的陈敬龙扶进郡主卧房时,楚楚不由吃了一惊,慌问道:“怎会这样子的?”李公公解释原因,又道:“锡城城主和守将自知举措失当,惹郡主生气,现在门外请罪,等候处罚。郡主,您是您亲自去骂他们一顿好呢,还是要老奴代您骂他们一顿?”
楚楚将陈敬龙搀扶落座,沉吟片刻,忽地轻轻一笑,吩咐道:“什么骂不骂的?你传我的话,就说他们盛情款待陈将军,我很高兴;今日天晚不便相见,请他们回去吧,改天我再当面道谢”
李公公险些把下巴掉在地上,愕然道:“道谢?这……这……他们如此胡闹,难道郡主不生气?”楚楚抿嘴一笑,神情微显扭捏,却不应答,只催道:“快去,快去”催声出口,脸上莫名其妙飞上两朵红霞。
李公公见她神情,恍然大悟;咂咂嘴,喃喃叹道:“咳,陈将军仍旧威猛,得建奇功,果然不弱于从前;郡主如今,总算可以放心了”
楚楚面容一僵,横目喝道:“你说什么?”李公公吓了一跳,慌忙躬身应道:“老奴没说什么老奴侍奉郡主,当然要为郡主着想打算;陈将军仍旧威猛,敌军打他不过,攻不到咱们锡城来,郡主安居无忧,当然可以放心了老奴是替郡主高兴,没别的意思”
楚楚寻思片刻,怒意消去,笑道:“你年纪大了,总爱多嘴多舌,当真惹人讨厌快去打发那城主、守将走吧,少在这里惹我心烦”
李公公连忙应是,向外退了几步;刚到门口,却又停住,迟疑问道:“郡主,客房早就备好;一会儿可要老奴来送陈将军去安歇?”
楚楚顿足怒道:“要送他,我自会送,用得着你么?你唠叨个没完,是不是故意气我?你……你给我滚出去,今晚我不要再见到你”虽在发怒,脸上却越来越红;等说完了话,两颊也已如着了火一般模样了。
李公公满脸喜容,“惶恐”应是,匆忙退出。
待李公公出去,楚楚长吁口气,定定神,到陈敬龙身边站定,轻声问道:“公子,你可还清醒?你……你认不认得我是谁?”
陈敬龙醉眼朦胧,闻言向身边之人;见遍体火红,便拉住她手,含糊笑道:“容儿,原来你在这里这许久,你跑到……跑到哪里去了?我早想你的狠了,只可惜没有……没有时间去找你……”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拉扯,想把她拉到自己腿上坐下。
楚楚不等他说完,已忍耐不住,怒道:“你的商容儿不在这里你仔细瞧瞧,我到底是谁?”
陈敬龙猛一激灵,慌忙松开她手掌,硬着舌头急道:“滨滨,我……我不是有意唐突;你别生气……”
楚楚哭笑不得,摇头叹道:“一个商容儿,已经让我苦的不行,什么时候又多出来个滨滨?公子……你……你……唉,你心里究竟有多少女人呢?”
这回陈敬龙总算把“公子”二字听进耳中,憨笑道:“啊,楚楚,原来是你咱们可好久不见了;我着实……着实很惦记你”
楚楚轻叹口气,苦笑道:“猜了三次,才终于轮到我;这就是‘着实很惦记’么?嘿,我的公子,你如此三心二意,楚楚若不用些手段,可怎么能抓得牢你?”
陈敬龙脑中一团浆糊,也听不懂她话中意思,含混问道:“用什么……什么手段?用手段做什么?”
楚楚冷笑道:“用手段让你清醒清醒,免得你糊里糊涂,酒醒后不肯认账,让我空欢喜一场”言罢也不等陈敬龙明白,扬声唤道:“檀云”
脚步轻响,一名侍女匆匆奔入,躬身问道:“郡主有何吩咐?”这侍女正是从白虎城跟随楚楚而来的那个,亦便是当初在郡主寝宫收拾碎裙的那个机灵侍女;名字叫做檀云。
楚楚见她请示,便吩咐道:“去取一盆冷水来,越冷越好快去快回”
檀云也不多言,听得吩咐,答应一声,便即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