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九十九节、芥蒂尽消
待陈敬龙再次回归本帐,却见帐内几个身着雪白长袍、背负长剑的青年正伫立等候。
陈敬龙微惊,按剑问道你们是铸剑山庄弟子?”
那几人并不应声,齐施一礼后,便侧身退开,让出身后一架软椅。椅中,一人半坐半卧,喘息笑道敬龙,我本该去镛城见你才对,可我现在情形,着实不便;未能相迎,望勿见怪”
这人身着白袍,相貌英俊,神态于儒雅中隐显阳刚、气质斯文而不失潇洒;正是欧阳干将。只不过,此时他脸色蜡黄、气喘吁吁,再不是往昔神采飞扬的模样;其胸前、肋下处,白袍皆有血渍透出,斑斑点点,如雪上绽开几瓣红梅。
陈敬龙早知回营后必能见到此人,可此时当真见了,却仍不免喜忧并生,心情复杂。默然半晌,方淡淡说道这次我得脱绝境,全仗欧阳兄运筹决策;敬龙欠你这个人情,可着实不小”
欧阳干将摇头苦笑,挥手命那几名山庄弟子退出帐去;待帐内再无旁人,方挣扎起身,歉疚叹道敬龙,当初派人拦路阻击,欲要害你,是我不对;你肯开一面,饶我一次,大恩大德,干将永生不忘我说过:必有所报,以补旧义这次运筹破敌以解陈家军之困,不过是稍报敬龙之大德罢了;我只希望,通过此举,能使敬龙明我真心、原谅我昔日之过,消除胸中芥蒂,不念干将旧恶……敬龙,我厚着脸皮来见你,是诚心致歉来了;你若肯原谅于我,便请……受我一拜”言毕,双膝微屈,便要跪倒,但尚未跪下,已闷哼一声,脸现痛楚之色,手捂肋下,摇晃欲倒。
陈敬龙本非不肯释怨之睚眦小人,此番因欧阳干将出力而得解镛城之困,原本对他的恨意早消去大半,此时再见他愧疚致歉、言辞诚恳,胸中所剩无几的芥蒂登时也烟消云散,再无挂怀;见他神情痛苦、立足不稳,忙上前扶住,劝道我早就原谅你了,也不用你跪拜致歉有话,你坐下再说”
欧阳干将慢慢坐躺回软椅当中,希冀问道你……仍肯当我是么?”
陈敬龙不答,沉吟问道你怎会受了伤?伤势如何?”
欧阳干将喘息应道与暗军大战时,我努力厮杀、冲突在前,于乱军中不着了两矛,伤了胸肋,不过伤势并无大碍,将养些时候,便会好了”
陈敬龙颇觉诧异,皱眉问道你居然肯冒性命之险,亲临战阵、冲突杀敌?”
欧阳干将苦笑道在你印象中,我是个只知谋算求利,绝不肯轻身犯险的自私惜命之徒,对么?”陈敬龙微微一笑,默不应声。
欧阳干将苦笑叹道凭我以往作为,给你留下如此印象,并不奇怪……嘿,坦白来说,我本也确就是个自私小人,你的绝没有;若依我以前心性,自不肯轻身犯险、上阵杀敌的我如今之所以有了改变,说起来,全是因为你当初的一句话”
陈敬龙大是惊奇,道我的一句话?我说过话,竟有如此力量,能改变你的心性为人?”
欧阳干将正色道你曾要山庄弟子转告我:‘莫忘了是轩辕儿女才好’听了这一句话,我深有所感,自忖不敢忘本,不敢自私惜命而有负轩辕儿女身份,所以才有如今上阵拼命之举敬龙,我此番来到前线,是打定主意,竭力保国、卫我轩辕,纵然万死,亦不稍退;你……你能信得过我么?”
陈敬龙望着他白袍上点点殷红,沉吟片刻,动容道对你言语,我不敢轻信,但我信得过你所流之血我说过:只要你真心抗敌保族,我必定不念旧恶,仍以相待。干将兄,今后你我沙场并肩,定要守望相助、生死相扶,无亏义气才好”言毕,伸出左掌,递到欧阳干将身前。
欧阳干将喜动颜色,喘息笑道好,好,守望相助、生死相扶,无亏义气;就是这话”说着,伸手与陈敬龙手掌紧紧相握。
二人芥蒂尽消,均极欢欣;待激动情绪稍平复后,又就对战局势、胜负前景讨论许久,言谈互和,气氛融洽;直到二人都因伤重体虚而疲劳难支,方才暂别;欧阳干将唤山庄弟子进入,抬了软椅,送回所居之处休息。
陈敬龙倒卧榻上,小睡片刻,将养精神;到天黑时分,有亲兵入帐将其唤醒,禀说:监军派人传话,请将军赴帅帐饮宴。
陈敬龙休息养神,为的就是与众将聚饮;听亲兵此报,忙正盔勒甲,整理一番,然后赶往中军帅帐。
此次酒宴,是为庆贺大破敌军而设,大帅、监军、九位大将,固然尽数到场,一个不缺;连那义军首领欧阳...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