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了!”
欧阳干将笑容一僵,微一踌躇,摇头叹道:“我确曾以为对你性情十分了解,可现在才知,我并不了解!……我原本以为,你性情宽和,极能忍让,在家父、舍弟的情面上,定不至当众揭露旧事,把我逼上绝路;可万没料到,你争做江湖领袖之心,坚定若此,竟会一改宽和作风,再不忍让!等你揭露旧事,我又以为,你既下定狠心,定是不肯容情了,却不曾想,你又开一面……”
陈敬龙冷笑抢道:“只因你太过自私,不知‘顾全大局’为何意,所以才料不准我会如何行事!我争做江湖领袖,不是为自己而争,却是为轩辕族而争,所以势在必得,谁的情面也不能顾;我开一面,亦是为轩辕族着想,纵然百般不愿,却也不得不压抑性情!为轩辕安稳,我可以做任何事情,虽死不悔;如果有一天,你胆敢为求私利,再做出危害轩辕的事来,我必定取你性命,百折不回!这番话,绝非儿戏,只要敬龙未死,你便千万莫要忘记!”
欧阳干将默然片刻,轻叹口气,正色道:“干将虽做过错事,但并非全无心肝;我不曾忘记自己是轩辕儿女,亦绝不敢辱没这一身份!……放心!”言毕,微一招手,引领众山庄弟子快步而行,匆匆走出会场。
众江湖豪杰见欧阳干将离去,登时大哗;乱纷纷叫道:“啊哟,事情未弄清楚之前,怎可放他离开?”“陈少侠,怎放他走了?搅散白虎军之事,非同小可;岂能不留他对质个明白?”……
陈敬龙暗叹口气,扬声讲道:“诸位,如今欧阳干将率部力抗暗军,保我轩辕不失,功劳非小。依陈某来,往事已矣,纵然深究,亦无益处;在干将如今的功劳上,无论他以前做过什么大错事,都不必再计较了吧!”微一停顿,又望向伫立场中的林正阳,沉声喝道:“推选江湖领袖,方为今日大会之首要!如今欧阳少庄主已退出争竞,剩下陈某与林教主两人,究竟孰优孰劣、谁更配做那江湖领袖,还望大家认真思忖衡量才好!”
众江湖汉子听陈敬龙一劝,均觉欧阳干将功过如何,殊难评定,实不知是否该与他为难,义愤之气大减;再被陈敬龙话头一引,注意力重又转回到推选江湖领袖上,无暇它顾——场中迅速安静下来,再无人纠缠于欧阳干将之事。
林正阳眼见陈敬龙说出话来,众人均极顺从,全无丝毫抵触之意,情知他已是人心之所向,不禁犯愁;只顾眉头紧皱,苦思对策。
陈敬龙冷冷望他片刻,见他全无表示,便又提醒道:“林教主,最终该如何决定江湖领袖,你可有打算?是任大家呼嚷表态,谁得的支持声多呢,还是由公证人拿了纸笔,去逐一询问记录,再整理比较?”
林正阳又踌躇片刻,忽地展颜笑道:“你我两人,还有一个方面未曾比较;大家所知不够,根本无法评定优劣!现在便谈择定领袖之事,未免太早了些!”
陈敬龙皱眉道:“你又想搞什么花样?”
林正阳负手笑道:“没什么,不过是先前陈少侠一再强调,说选领袖要本领能耐,林某深以为然罢了!江湖豪杰,颇重武力本领;要统领江湖豪杰,武力本领便绝不可太弱!你我未曾教量过,谁的武力本领更强些,大家还不知道,却让大家如何做出正确选择?依林某之见,你我二人当众较量一场,谁赢了,便做江湖领袖,谁输了,便自动放弃争竞;如何?”
他话音未落,秋长天已忍耐不住,放声大骂:“放屁!林正阳,你当众放屁,当真好厚的脸皮!你是绝顶六大高手之一,谁人不知?要与陈敬龙较量武力本领,摆明是欺负人么,真亏你好意思说出口来!你名扬江湖三十余年,却向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后生晚辈挑战,羞也不羞?能干出这等下作事来,你……你……当真***不是东西!……”
洪断山见秋长天气急败坏,口出污言,忙抬手阻止他继续叫骂;扬声怒斥道:“林教主,你这提议太过荒唐!你修习斗气的年头,怕是要比陈敬龙年纪的两倍还多;他却怎可能打得过你?依你这说法,只以武力较量结果来择定领袖,却又怎能算得上是大家公推?……”
他话尚未完,林正阳得意笑道:“选领袖要本领能耐,这话是陈少侠说的,林某依他意思而行,有何错处?平等争竞领袖之位,又怎能以年龄差别说事?他年龄小,本领不够,便不要争做领袖,又有谁强迫他来?再说,武力本领若不行,无慑服江湖豪杰之能,就算让他做领袖,也终究坐不稳!林某这提议,是为能选出个长久领袖而打算,有何不妥?”
他这一番强词夺理的话说出来,场中登时一片哗然。大半江湖汉子都对他这无赖嘴脸不满,冷笑唾弃;却也有小部分好事之徒欲打架,呼嚷支持。
秋长天气不可耐,又骂道:“林正阳,你又在放屁;屁上加屁,臭不可闻!陈敬龙所说的本领能耐,是统领群雄争战沙场的能耐,与你说的个人武力本领,是一回事么?……”
他话还不等说完,却听陈敬龙忽地大笑喝道:“要做领袖,便须服人服到十足!有人挑战,我若退缩,倒显得胆虚了;林正阳,你想较量,我便与你较量。咱们手底分强弱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