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龙怔怔望着纱维亚所去方向,心中纷乱,不知是喜是愁。
稍过片刻,最高那株柳树微微一晃,雨梦跃下;缓步踱到陈敬龙身旁,低声笑道:“人家已经走远了,还什么?不舍得么?”
陈敬龙听她有取笑之意,忙收回目光,干笑岔话道:“她帮助咱们,也算咱们的朋友;刚才你为何不现身与她见见?”
雨梦淡淡应道:“有什么可见的?人家冒着性命危险来见意中人,当然只想独处说话,不希望有别人打扰;我若冒冒失失现身,碍手碍脚,岂不惹人生厌?”
陈敬龙面红耳赤、手足无措;干笑辩解道:“什么‘意中人’?这……这……好没来由!我以前与她只见过一次,并没什么太大交情;其实说是朋友,也有些勉强……”
雨梦轻笑打断道:“是么?她说的‘顶天立地的真英雄’,难道不是你?嘿,‘就算孤身面对枪林箭雨,也敢勇往直前,绝无畏惧;就算承受万千苦痛,也能默默忍耐,不屈不挠’!如此‘压不垮、打不倒,坚毅如山的刚强铁汉’,却又不是指你,那会是指谁呢?”言毕,紧紧注视陈敬龙面孔,满脸揶揄笑容,等他回答。
陈敬龙见她将纱维亚所说言语记的清清楚楚,一字不漏,不禁更觉愧窘难当;浑身冒汗,搓着双手,尴尬支吾道:“这个……呵呵,这只是她想象的意中人模样,未必真有所指……呵,不可当真,更不必深究……”
雨梦慢慢敛起笑容,轻轻叹道:“你若无所觉察,又何必故意疏远,甚至说出永不相见的绝情话来?你对女孩子,从来没有这样冷硬过的!……二哥,我须不是容儿;你我说话。实不用遮掩回避什么!”
陈敬龙听她这话,慌愧之意渐消;沉默片刻,垂头苦笑道:“我真是搞不懂。逃亡途中一次相遇而已,在一起不足两天,何以竟会惹来这样的麻烦?……纱维亚的事,千万别对容儿讲起。免得她又多心焦虑!”嘱毕,长长叹息一声,极显烦闷。
雨梦应道:“你又没做错什么,我当然不会到容儿跟前乱嚼舌头;尽管放心!”稍一沉吟,又幽幽叹道:“年轻女子。岂有不爱慕英雄的?放眼当今劫余大陆,你可算是风头最劲的少年英雄了,无人能比;会有许多女子倾心于你,那也是人之常情,没什么稀奇!”
陈敬龙缓缓抬眼,凝望林外,忧虑叹道:“我只想为保族护民出一份力气,没想过要做英雄。更没想过要搏许多女子倾心!……唉。但愿她只是一时兴头,冲动说话而已,兴头一过,便能打消这心思;不然……还真就是永不再见的好!”
雨梦奇道:“你为何这样害怕见她?”
陈敬龙苦笑反问道:“她言谈举止、脾气禀性,是不是很像容儿?”雨梦寻思一下,点头应道:“不错;确是有些相似!”陈敬龙叹道:“我与她相对。依稀便似到了容儿,不知不觉间便生起些亲近之意!……我真怕见的多了。把持不住,会对她动心!”
雨梦默然片刻。轻声叹道:“你居然会因害怕动心而主动疏远女孩儿,来是真正懂得如何对待感情了!”
陈敬龙笑道:“你也认为我做的没错,是不是?”
雨梦不应,稍一迟疑,闷闷问道:“你这一生,只认准容儿一个,绝无转移了,是么?”
陈敬龙微一点头,正色应道:“是!我不能背弃婚约,做那寡情无义之人,今生非娶容儿为妻不可!既然她是我妻子,我便不能让她委屈受苦,所以今生我再不能对别人动情,惹她伤心难过!”
雨梦缓缓点头,又问道:“你确定,容儿就是你最爱之人,其余女子都比不上?比如……慕容将军?”
陈敬龙微怔,奇道:“慕容?……她与我沙场并肩、生死相扶,有同袍之义、手足之情;跟容儿与我的感情全不一样,怎能比较?”
雨梦疑道:“你真是这样想的?难道……你就从没认真分辨过与慕容将军之间……”
陈敬龙急急抢道:“我不想分辨,也不能分辨!……容儿家破之后,一心求死,是因为我,她才重燃生念,支持活下来!祝奶奶临终时,又着意嘱咐,要我‘善待容儿,别辜负她,别让她伤心难过’!……于情于义,我都必需好好对待容儿,不能有负于她;不管她是不是我最爱,都必须如此!……至于其他感情,注定没有结果;想的清楚时,也不过徒增惆怅罢了,不如不想!”
雨梦稍怔一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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