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龙大吃一惊,颤声问道:“你也要……离我而去了么?”
雨梦强挤出一丝笑容,轻声应道:“就算是亲兄妹,也没有终生不离的道理,何况你我?既然早晚是要分别的,与其以后惹你伤感,不如现在趁着许多人离去,一并走了,让你只难过这一次吧!”
陈敬龙惶急不堪,顾不得多想,双手齐施,将她两只柔荑一并扯起,合在掌心紧紧握住;激动叫道:“不要走!……我……我不让你走……”
雨梦苦笑道:“不让我走,又当如何?……要我永远这样不清不楚的跟着你,陪你一辈子么?”
陈敬龙一呆,无可应答;怔了好半晌,缓缓放脱雨梦双手,颓然长叹一声,垂下头去。
雨梦踌躇片刻,温声开解道:“跟着你,是我自己愿意的,离开你,也是我自己愿意的!二哥,你并未亏欠我什么,不必负疚不安!”
陈敬龙摇头凄叹:“我明知你的心意,却不能……”雨梦抢道:“不,不;你不明白!”微一沉吟,理理思绪,又缓缓讲道:“我喜欢的陈敬龙,是以前精灵森林初相遇时,那个憨憨傻傻、心思朴直,把人命看的比天还大、为救个陌生人而甘舍自身的愣小子;不是现在这个冷酷刚硬、铁石心肠,杀人不眨眼,处处以大局为重、不肯感情用事的大将军!……我知道,你变成这样,并没有错;可……可我就是不喜欢,又有什么办法?……你在慢慢变化。变的越来越冷。我的心。也在慢慢变化,越来越冷……当你为破暗族城池,决定舍弃纱维亚的那一刻,我对你的心,终于彻底冷透了!……二哥,你不再是我喜欢的那个陈敬龙,我也早就不渴望与你长相厮守了!今日分别,我走的无牵无挂。没有任何遗憾不舍;你也不必因为无情可偿,而自觉愧欠、抑郁自责;明白么?”
陈敬龙心乱如麻、凄苦难当;虽似有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憋的透不过气,却偏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僵立半晌,使了好大力气,方勉强开口,如叹息般轻轻问道:“非走不可么?”
雨梦咬咬牙,重重一点头,应道:“我早就该走了;只因你身边没人照顾,我放心不下。才拖延至今!现在容儿回来了,又变的这样懂事。知道照顾你;我再没什么不放心的,当然非走不可!”微一停顿,转目向帐门一瞥,又道:“我想对你说的话,都已说完;再没有了!至于容儿……我不想惹她哭闹,就不与她当面辞行了吧!二哥,你多保重……勿以雨梦为念!”言毕,转身抬步欲行。
陈敬龙急抢去她身前阻拦,凄惶问道:“你要去往哪里?……以后……以后……我们还能再见么?”
雨梦眼眶一红,险些落泪;忙将头转向一旁,强作欢声,应道:“我到轩辕族这么久,还没有真正放开胸怀、痛快游玩过呢;以后没了牵挂,当然要四处走走,玩它个酣畅淋漓!凭我的本领,应可自保维生;你不用担心!……能不能有缘再见,只听天由命吧,何必多想?”
陈敬龙心痛如绞,抚胸猛一摇晃,凄楚叹道:“你怕我寻找你,是不是?你……你不愿再见我面了;是不是?”
雨梦默然片刻,两行清泪夺眶而出,沿颊而下;幽幽叹道:“情缘已尽,再见徒增伤感,不如不见!……当断则断,彼此相忘吧;只当从未相识……”凄叹声中,缓缓移步,与陈敬龙擦肩而过,再不回头……
……精灵森林初相遇,温情款款,软语呢喃……玄武城中再相逢,痴心尽显,亲密无间……
……洪家出逃……皇宫血战……远走异域,万里随行……隐身义营,暗加守护……严冬陷危城,怀雪以济……含悲辞祖母,舍亲相伴……长途寻赴蝴蝶寨,悬心切切……远行调兵破血寇,风尘仆仆……沙场不离,百战入暗族……艰险不弃,南行潜敌后……
……深情如海,高义如山……往事历历,犹在眼前……
……似水温柔,自此别矣……今朝一擦肩,佳人不复还,唯能梦中重见……
陈敬龙僵立当地,思涌如潮,泪落如雨;任雨梦悄然行远,却不忍回身相送,不忍再看她背影一眼……
……
不知过了多久,营地中心处突地数鼓齐鸣,响起集军讯号。众军兵闻讯,纷纷出帐集结,整理备战;一时间,人叫马嘶,一片喧闹。
陈敬龙怅思正盛,神不守舍;怔怔望着人马奔走,茫然不知所以,恍惚如在梦中。
未等他彻底醒过神来,商容儿已被惊醒,如风般抢出帐篷,大叫:“出什么事了?”询问方出,来到陈敬龙身边,瞧见他脸上泪痕,又愕然问道:“咦?你刚刚哭过?为什么会哭?”
陈敬龙随口应答,喃喃叹道:“雨梦走了!”商容儿微微一怔,疑道:“走了?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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