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宝等人听得一阵无语。棋盘上总共才三个子儿,这能复杂到哪儿去?您这都是什么理由啊。
“啪!”
周易终于出手了,而且一出手就是石破天惊莫名其妙完全不靠谱。
他这一步既不是抢占角地、也不去分投拆边,居然攻击起了妙音那星位上的一子!
而且还是小飞挂角,凌厉!
“他居然选择攻击?”
妙音不觉揉了揉眼,她万万没有想到,周易在长考后居然走出了一步无理棋!
小飞挂角固然是定式,可之前棋盘上一共才三个棋子而已,就是换了最好战的韩国棋手来,也应该老老实实地占角或者分投,哪怕你往天元上放个子,那也勉强能说得通,可这算是什么玩意儿?
不知道小飞挂角必落后手麽?这等于是开局先送给自己最少十五目棋。
“蠢材”
妙音轻蔑一笑,既然人家送肉上来,自己还能不吃麽?当下托起、白棋扳下、黑棋退、白棋向上开虎口、黑棋在另一面大飞拆。
接下来白棋就应该拆开或者·间跳起整形,黑棋得先手,局部双方平分秋色,大局上黑棋得一先,在布局阶段有十五到三十目的价值。
可如果任凭棋局就这样按照定式平稳地发展下去,周易也就不是周易了。
“啪!”
周易居然没有拆开整形、也没有跳起,就把个‘虎头’扔在了黑棋的角地附近,掉屁股走人,二间低挂,居然跑去攻击起了黑棋三三位置的那个子。
他居然脱先了!
面对国手级的妙音,丢弃黑棋星位附近的三个子不顾,却跑去攻击妙音的另一个角,而且这个角还是号称‘一字定角’的三三取地势。
“太猖狂了!太无理了!他把我当成什么人,街边棋摊上的大叔麽!”
看到这一手棋,妙音的涵养再好也不由暴怒,光洁的额头上青筋蹦起来老高,顿时杀心大起。
可周易的一个子在三三位置、三个子形成的虎头又十分飘逸,在布局阶段尽有腾挪手段;如果她是个业余低手,也就缠上去开杀了,可偏偏她又是个深明棋理的国手级人物,无论如何也下不出那种俗手来,因此考虑了一会儿,还是不理周易对三三角的攻击,内小目占据了最后一个空角。
周易嘿嘿一笑,想也不想就是当头一震,继续攻击三三位置的黑子。你不是不管麽?那我就开杀,乱拳打死老师傅,不气死你也吓死你丫的。
妙音看得眼中都快喷出火来了,却还是只能回头照顾三三一子,小飞尖冲,觑视周易二间低挂的白子,试他应手。
不想周易比猴子还滑溜,居然再次脱先,掉头一间挂角,又瞄上了她小目处的黑子。
“轰!”
妙音脑子顿时乱了,这什么人啊,有这么下棋的麽?
她六岁学棋,走得就是本格派路子,最崇拜的就是棋风华丽的大竹九段;平时那些来拜访她的棋手,在她面前也自然都要发扬伸士风度、彰显棋手内涵,怎么可能用无理手跟她纠缠?可周易倒好,长考之后无理手频频而发,简直就是拿她当猴儿耍,最气人的是他虽然走的都是无理手,却始终抢占先手,让她不得不应,结果被一路牵着鼻子气,
有道是初棋不杀,就是因为布局阶段的棋子过轻,你要吃他就得费上四五手,还未必吃得到;就算是吃到了,有这四五手的时间,人家早就在别处布下大模样了,结果是得不偿失。所以妙音被周易用无理手乱搞了一气,却无法展开有效的反击,只能气得咬着嘴唇暗暗发誓、等到中盘再跟周易算账。
可是随着棋局展开,妙音的感觉却越来越是怪异—
周易一路无理、处处硬抢先手,她则是依足了棋理应付,按说到了中盘附近,周易应该为前期的无理手还账、让她或者吃棋或者占据上风才对;可眼看到了中盘,双方竟然也没有发生大的战斗,偶尔有的几次也是互有胜负,很难说谁的局面略好,等她无比艰难的抢回了先手后,却发现周易之前因为无理而留下的缺陷,竟然在他一路奔袭的过程中被自然弥补了!
“怎么可能?怎么会出现这种局面的?他不是应该有很多坏棋等着我一一清算才对麽?他他他你对,一定是有什么我还没有看到的!”
妙音咬咬嘴唇,看到自己面前的杯子空了,想也不想就一把抢过唐宝的茶杯,‘咕嘟嘟’喝了个精光,而后便埋首于棋局中。
“妙音姐姐这是怎么了?从没见她这样失态过啊。”
手中把玩着还有一丝女儿幽香的茶杯,唐宝心里又是卑福,又是诧异。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