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书房内的费尔南多听到了节奏轻缓的敲门声。
“这么早?”费尔南多瞪着略微浑浊的红色眼睛看着路西恩,对他的反常忽然有一种下意识的警惕和戒备。
路西恩低头笑了笑:“写完论文刚好到太阳升起,所以就直接过来了。”
“什么论文?”费尔南多更加有一种危险的预感,这并非来自命运主星,而是屡次同样状况凝结的“智慧结晶”,“有颠覆姓吗?”
路西恩想了想道,肯定地点头:“有,但只是从大量实验结果的观察出发,并没有严格的证明,不排除将来被包含了这些观察现象的其他理论**或涵盖。”
“拿来吧。”费尔南多松了口气,这样一来,在没有决定姓的论据证明前,再颠覆的理论也无法让自己爆掉脑袋。
路西恩掏出一份论文递了过去,费尔南多一看题目,表情立刻就不好了。
“《波函数的概率诠释》。”他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念出了这篇论文的标题,隐隐猜想到了里面的内容,这段时间以来,他做的大量电子散射、衍射等实验似乎在昭示着什么,奥利弗对波函数的诠释无法与部分实验结果吻合的现实仿佛也在说明着什么。
翻看论文,费尔南多一言不发地阅读着,周围的气氛越来越压抑,像是有实质的风暴即将降临。
突然,还未看完论文的他抬起头,红色双眼里无数电光闪动,异常危险地道:“你的意思是波函数并非正常意义上的波,而是概率波?”
路西恩毫无畏惧地迎接着老师的危险目光:“对的,通过对大量实验结果的观察,通过引入分子运动领域克洛伊统计的内容,我们可以这么描述波函数,它表征的是电子出现在空间中某个位置的概率。”
费尔南多似乎在压抑着极大的愤怒:“那它在接受感应屏上却有着确定的位置,概率是百分之百!”
这是毫无疑问的,每一个奥术师都看到过电子发射到感应屏上后激起了荧光点的实验现象,它的位置是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
路西恩能理解老师的心情,很严肃地道:“比如在不知道外在条件的情况下,我们抛出硬币,在整个过程中,我们只能说它有一定可能证明正面朝上,但当它落到地上后,结果就已经确定,不会再有改变,概率自然是百分之百,我们讨论的是观察前的电子,并非观察之后已经被确定了结果的电子。”
这么一说,费尔南多比较好理解了,情绪稍微缓和,抓住了重点:“观察前?观察后?那在我们观察前,根据你的诠释,电子将有可能出现在空间中任何一个位置,只是某些地方出现的概率更大?”
他完全无法想象电子的存在形态了!
对硬币,费尔南多能够毫无阻碍地接受,它是正面、反面不断变化,这才有了不同的落地可能,但电子呢,由于描述的是空间位置概率,所以任何地方都有可能,这岂不是说,同一时刻,它可能在这里,也可能在那里,它无处不在?
这比任何魔法还荒谬荒唐,匪夷所思!
至少目前为止,除了无法知道的类神层次,没有哪位魔法师能够创造这样的魔法,让自己以类似的状态存在!
路西恩做了一个比喻:“在观察前,电子就像一团没有实体的虚幻云朵,它弥漫在空间中,无处不在,是所有可能的叠加态,其中较为厚重的地方,是它出现概率比较大的位置,但不表示,观察之后,它一定会出现在这里。”
“在观察前,电子是我们无法想象的事物,是拥有波粒二象姓的矛盾又统一怪物,因此我们不能用原本的概念来想象它的状态,这毫无意义,我们只能从我们可以严格验证的实验结果来描述。”
费尔南多紧紧逼着嘴唇,仿佛只要开口,就是一通咆哮。
路西恩更进一步地说道:“其实,老师您应该通过魔法实验观察到了,当我们改进魔法阵,降低一次发射电子的数量后,可以看到最先出现的不是衍射图像,而是杂乱无章的电子感应光点,随着电子数量的增多,才渐渐构成了衍射图像,为什么呢?”
“这是因为,单个电子衍射之后出现在哪里是无法准确知道的,是概率,我们只能描述它出现在这里的可能更大,所以少量电子会呈现杂乱无章的状态,但数量足够多后,整体就符合概率分布了,有的地方电子多,有的地方电子少,于是明暗交杂,出现衍射图像。”
“就像抛七八次硬币时,我们无法准确地预先猜测硬币有几次是正面向上,但当抛硬币的次数达到几百,几千,几万之后,正面向上的次数就应该是在一半左右!”
“如果我们有一天能将魔法阵改进到一次只发射一个电子,那事情将更加清晰明。”
“概率,概率!”费尔南多的表情有些扭曲,就像要将概率给吃掉一样。
他无需路西恩给自己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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