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满满的都是命令……她忽地觉得总是纠结于那一晚的自己十分可笑。
她擦了擦眼泪,跪了下来,“媳妇再不敢随意干政!媳妇再不敢随意干政!”她连磕了三个头,大声喊道,抬头看着乔承志……
乔承志被她震慑住了,许久之后挥了挥手,“你这孩子,朕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你们夫妻玩笑说说朝政之事又有何错?回去吧!”
“听说陛下责骂了太子妃?”诸葛文燕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过是多说了几句,谁知云雀脸皮薄被说哭了。”
“你啊,云雀是新媳妇难免脸皮嫩,你若是想要说什么只管让我去扮恶人就是了,何必要亲自去说……”诸葛文燕走到他的身后替他揉捏肩膀。
“是朕欠考虑了。你明个儿送些东西过去给她压惊吧。”
“早送过去了,还用您提醒?”诸葛文燕笑道,“听说陛下近日换了几个太医了?”
“嗯,总觉得身上不舒坦,他们又整天吊书袋说要补养……朕嫌他们烦,就换了。”
“陛下您可记得谭医女?”
他当然记得……宫里医女虽多,技术品德在线的其实只有谭医女一个,可惜性子不好,宫里内有有限的几个嫔妃爱着她,诸葛文燕也是其中之一。“嗯。”
“您若只是身子不舒爽,不妨让谭医女看看,她性子孤拐些,论医术医德是一等一的。”
本来半闭着眼享受按摩的乔承志抬眼看了眼诸葛文燕……闻皇后和孟小小,让他对后宫里的这些女人多有防备,只是谭医女……
“你可认得此物?”乔承志略一抬下巴,太监将一个托盘递到谭医女跟前,掀开上面的黄绫缎子露出了里面的紫豆寇。
谭医女看见紫豆寇先是一愣,“陛下,臣女可否细细看来?”
“嗯。”乔承志点了点头。
谭医女拿紫豆蔻拿到手里闻了闻又咬了咬……“此物为紫豆蔻。”
“你见过此物?”
“臣女在祖父留下的医书里见图,书里说此物乃是毒物,若与普通豆蔻混淆——损肝。”
他见过不下二十名太医,也曾经微服到民间访过名医,只有谭医女说出了此物的名字,“你的祖父可是谭太医?”谭太医是有名的神医,民间宫中都有他的传说。
“正是。”
“他留下的书中可说过吃了紫豆蔻要如何医治?”
“……他只说混淆有微毒,臣女幼时也曾问过如何医治,他说寻常人无非是误当成豆蔻,只要不是天天吃吃上几年,不会中毒。”
谭神医哪里想到,有人设下毒计,让他不知吃了多少年呢……“若是有人下毒呢?”
谭医女大惊,抬头看了眼乔承志……“臣女……臣女……”
“有话便说。”
“臣女少年无知,也曾这般追问过祖父,祖父说起一百年前确有人用此物为毒,病人病倒时……已经太晚了,治不了……他也曾想过如何早些发觉……又来又觉得发觉也无用,不知如何解毒……只有给病人开些解毒保肝的药……”
就算是在现代,肝如果到了硬化的地步,除了换肝也没有别的法子,只是现代有B超之类的仪器,能很快确诊肝是否硬化,硬化到了什么程度,……至于解毒保肝,他早就用药了……
“成了,你回去吧。”知道紫豆蔻是真的便好了,至于他到底吃了多久……已经无从得知了,乔承志微微苦笑……忽地觉得身上一直压着的千金重担像是要放下了似的,放下吧,放下吧……他劝云雀放下,他自己呢?也该放下了……说起来他已经比别人多活了一辈子,而且活得很精彩了。
“陛下。”谭医女本来已经起来了,又跪了下来,“陛下对臣女有知遇之恩,臣女……臣女实不该瞒着陛下,紫豆蔻之毒可验。”
“什么?”乔承志坐直了,眼睛亮了起来。
“祖父也曾十分迷恋紫豆蔻,还曾特意用紫豆蔻喂小鼠,喂猪……臣女自幼与祖父在一起,曾见过他用最长的银针刺在猪的身上,取出一点点肝……查看颜色……”
取样?
至少能知道他到底有没人中毒,中毒程度如何,还能活多久……
“只是……臣女只在幼年时在小鼠身上……刺过针,未曾刺过人……若是……若是……”
“朕准你找囚犯试针。”
谭医女抬头看着皇帝,“陛下,中毒的……可是极要紧的人?”
“是个极要紧的人,不过你放心,就算出了什么差错朕也不会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