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粗目惊心,但其实疼痛感倒还好。
艾尔还在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陆离却没有精力去搭理他了,“你刚才说什么?”那骇人的气势让艾尔愣了愣,后面的话语居然愣是说不出来,陆离瞪了瞪眼睛,“请让一让,我还有工作需要完成。”今晚已经忙到人仰马翻了,他哪里有时间去理会艾尔那小女生一样的叽叽歪歪。
艾尔下意识就退了半步,陆离直接无视了他,快步走进了厨房。
将手中的餐具全部放到了洗碗池里,抬起左手看了看,鲜红的血液已经流到了指根,小指上那枚尾戒沾满了血液,看起来着实有些触目惊心。
他正准备把伤口洗干净,贴一贴创口贴就好了,然后就看到那枚尾戒散发着微微的光晕,仿佛……仿佛正在吞噬血液一般,这着实太过惊奇了,甚至有些惊悚,就好像是“魔戒”里被赋予了生命的戒指一般。
这枚尾戒是来自于他外婆的礼物,也是他浑身上下唯一的饰品。
陆离连忙擦了擦眼睛,但随即就发现,那微弱的光晕又完全消失了,一点动静都没有,刚才那刹那间的惊异根本没有发生过般,“陆!你的服务区域现在又来了两桌客人!”艾尔那催命符一般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
陆离也没有时间继续搭理,反复看了看自己的小指,乃至于整个手掌,再三确认,还是没有任何异样,倒是伤口的出血似乎已经停止了下来,只有伤口那隐隐一些刺痛的感觉提醒着刚才皮肤被划破了,除此之外,一切都再正常不过了。
所以,要么就是他小说看多了胡思乱想,要么就是他筋疲力竭以至于眼花,匆忙洗了洗伤口,由于找不到创口贴,也只能找了一张餐巾纸简易包裹一下,就又再次开始忙碌起来。
过了十点之后,这才好不容易赢得了一些喘息的时间,陆离跑到了通往二楼仓库的楼梯口躲懒,虽然早就已经习惯了,但站了三个小时的小腿还是微微有些肿胀,坐在台阶上,让双腿稍微放松放松。
才没有一分钟,弗雷德的身影也出现在了楼梯口,“今晚真是太疯狂了,不过才周四而已,人们到底怎么了?”踢了踢陆离的小腿,陆离挪出了一个空位,然后弗雷德也坐了下来,他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盒,递给了陆离。
陆离摇摇头拒绝了,“因为今天难得天气好,大家都迫不及待地出来透透气,天气预报说明天又有小雨。”
“耶稣基督。”弗雷德点燃了香烟,狠狠吸了一口,烦躁地抱怨到,“又要下雨?这一次又要持续多久?我真的受够纽约这天气了,十二月那次因为飓风停水停电了一个星期,我觉得自己都要成野人了,现在又是大雨又是大雪,没完没了。”
陆离被弗雷德那抱怨的语气逗乐了,“那你可以到西海岸去,如果你不介意地震的话;又或者到中部去,尤其是接近墨西哥那一片,一年四季阳光普照,保证你心情舒畅。”
“如果那里可以给我提供一份工作的话。”弗雷德挑起了眉宇,一本正经地说到,让陆离轻笑了起来。弗雷德也是大学生,今年大三,他是学艺术的,留在纽约这样的大城市也是为了寻觅机会。
看着陆离的笑容,弗雷德反而是收起了玩笑的态度,认真地说到,“我是认真的。所有人都希望留在大城市,与其说是因为这里的机会更多,不如说是因为这里的未来更加明确,即使你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只要跟着其他人的脚步,这就足够了,我就是这样。”弗雷德的话语里带着了一丝唏嘘和自嘲,“但如果真的有机会,回到小城镇里,守着一栋小木屋,自己亲手种植蔬菜,养育一些牲畜,自给自足。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感受着新鲜的空气和温暖的阳光,享受着片刻的悠闲和生活的惬意,真正地活着,难道不比在大城市里摸爬滚打更加幸福吗?”
弗雷德的话语在陆离的脑海里勾勒出一幅生动的景象,一杯清茶、一块蛋糕、一抹残阳、一缕清风,耳边传来那树林随风飘扬的响动,偶尔夹杂着骏马的嘶鸣和公鸡的啼叫,彷佛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时间顺着指尖滑落下来的触感般,偷得浮生半日闲。
“十四?”思绪被呼唤声打断了,陆离转过头看向了弗雷德,“我是说,你呢?你会怎么选择?”弗雷德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是啊,如果是他,他又会如何选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