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泰明白祖母所指,连忙低声道:“他是孙儿的好友,名叫李延庆。”
“你想请好友来给祖父祝寿,这个心意我能理解,但你是怎么安排位子的?居然让他坐在太子身边,他倒成了主宾,我们郑家却成了陪客,简直岂有此理,赶紧去把位子给我换了!”
郑荣泰见祖母越说越气,眼看怒火要把她吞没了,他不得不低声说出了真相,“其实.....今天我们确实是陪客。”
“你说什么?”向氏一下子愣住了。
“今天太子殿下就是为了见他,他才是主宾,我们是陪客。”
俨如被一盆冷水扑面,向夫人的满腔怒火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呆立片刻才问道:“他是几品官,太子殿下竟如此看重他?”
“他是去年的科举探花,现在好像是从七品,在种师道手下为官。”
向夫人无话可说了,郑荣泰的尿也快憋不住了,连忙行一礼,转身便跑,虽然有点无礼,但向夫人却没有责怪,此时她的头脑还处于一片混乱之中。
向夫人回到房间,丈夫郑明低声道:“你到哪里去了?殿下要走了。”
向夫人这才从恍惚中反应过来,连忙问道:“殿下要回宫了吗?”
赵桓笑着点点头,“我在外不能久呆,就算是家宴也只能走走形式,各位继续喝酒,我先走一步了。”
李延庆要起身送他,赵桓却按住了他,笑眯眯道:“不必了,好好享受美酒,以后的军营日子就没有这么好的美酒了。”
“多谢殿下招待!”
赵桓快步出去了,郑寅连忙起身相送,众人等太子殿下走了,这才纷纷落座,郑荣泰也满头大汗地回来了,一直没有吭声的郑升举杯对李延庆笑道:“小官人考中科举探花,给我们相州人挣了脸,我却一直没有祝贺,很不应该,这杯酒算是我的赔礼!”
李延庆连忙举杯,“世伯严重了,晚辈不敢。”
老爷子郑明正要开口,旁边向夫人轻轻咳嗽一声,酒桌上顿时安静了,向夫人这才眉毛一挑,问李延庆道:“李少郎可曾婚配?”
郑荣泰刚喝一口酒,‘噗!’的一下喷了出来,他的父母也连忙别过头去,强忍住脸上的笑意,向夫人狠狠瞪了郑荣泰一眼,又满怀期待地望着李延庆。
李延庆心中也‘砰!’地一跳,莫非她的孙女还没有嫁出去不成?
这时,老爷子郑明有点不以为然道:“这话就不该问了,人家是科举探花,还会等到现在才让我们询问婚姻吗?肯定早就被哪个相国之女抢婚了。”
向夫人在下面狠狠踢了丈夫一脚,暗骂一声‘老东西!’
她不理睬丈夫,继续等李延庆的回答,李延庆挠挠头道:“晚辈从小就已经定亲,准备这两年就要回乡迎娶。”
“哦——不知是哪家的女儿有幸能嫁给探花郎?”向夫人不甘心地追问道。
“这.....是我恩师的孙女,我们从小青梅竹马,能娶她是我的荣幸,恩师的大孙女已经嫁人,小孙女姚小娘今年才八岁,只好拿她来当一下挡箭牌了。”
李延庆肯定的回答终于使向夫人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这时,李延庆起身对众人行礼道:“军规严厉,我必须在亥时前赶回大营,我得走了,再次感谢各位长辈的招待。”
郑明点点头,“遵守军规是好事,三郎,送一送李少郎。”
李延庆行一礼便匆匆出去,向夫人只回了他一个冷冷的眼神。
走出矾楼,李延庆长长松了口气,又问郑荣泰,“你刚才怎么笑喷了?”
郑荣泰嘿嘿一笑,“我倒希望你娶了她的孙女张绾儿,这样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至于让你笑喷出来吗?”
郑荣泰见左右无人,低声笑道:“这几年她左挑右选,嫌这个官职太低,又嫌那个外貌不佳,现在张绾儿已经十九岁了,她开始急了,今天明显是看中你了,怎么样,要不要给你牵牵线,和张绾儿见见面。”
“我不是说过有婚约吗?”
“你少来!”
郑荣泰万分鄙视地撇了撇嘴,“你爹爹亲口告诉我,你根本没有什么婚约,还托我帮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大家闺秀。”
李延庆呆了一下,父亲怎么给自己泄密了?
“我的婚姻自己做主,你就别操心了,那个张绾儿瘦得跟竹竿子一样,我可不喜欢。”
“其实不是我关心你,是太子殿下关心你的婚姻,他让我去打听的,我估计太子殿下要给你做媒。”
“你已经告诉他了?”
“当然,若不是你爹爹亲口告诉我,我敢乱说吗?
李延庆顿时有点头大了,若太子真给自己做媒,他该怎么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