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刚亮,李延庆来到了县衙,这是在地方为官的好处之一,每天不用那么早出门,可以在家中从容吃过早饭后再出门。
广场上,新任捕头和副捕头张豹、张鹰正在教十几名捕快练拳,打得虎虎生威,旁边还跪着几名捕快,估计是没有按时到来被罚了。
李延庆没有打扰他们,直接向县衙走去,县衙刚刚才开门,两名衙役正手执竹扫帚清扫台阶。
衙役和捕快的职能不同,衙役主要负责催租收租,或者做各种杂事,而捕快就是维护治安,调解纠纷,抓捕盗贼,但像黑心龙王那种聚众数百人的江贼就不是捕快的事情了,而是乡兵的责任,捕快只是负责抓孤身单行的江洋大盗。
两名衙役见县令到来,连忙一起施礼,“参见县君!”
“杨县丞和周县尉来了吗?”
“杨县丞刚到,周县尉恐怕还早。”
李延庆一怔,“为什么?”
周县尉一般快到中午才会出现,他那个人比较....”
衙役们不敢说下去了,李延庆笑道:“比较好酒是吧!”
“正是这样,以前的汪县令也不管他,几年下来他也养成习惯了。”
李延庆暗暗点头,估计前任县令也和自己一样,用心腹担任都头和捕快,将周县尉架空了,这个周县尉年纪偏大,又不是科班出身,前途没有什么盼头,整天便喝酒打发时间,等着退仕。
虽有点值得同情,但李延庆并不想改变现状,有的县令并不在意武权,但他却很看重。
走进县衙,便看见县丞杨菊在指挥衙役们搬运着一只只箱子,李延庆走上前笑问道:“这是在做什么?”
杨菊连忙向李延庆行一礼,笑道:“我昨天晚上才想起,在县令官房内有不少汪县令的东西,所以我一早赶来让衙役们将它们搬去别处。”
李延庆见足有二十几只大箱子,不由好奇地问道:“箱子里是什么?”
“应该是一些石头,这是汪县令的爱好,他暂时放在我们这里,回头会派人拿走。”
杨菊又笑问道:“县君对嘉鱼县感觉如何?”
“挺安静的一个小县城,民风淳朴,物价便宜,另外,这里的酒不错!”
杨菊顿时笑道:“一定是温家酒店买的酒,他们店是本县唯一可以酿酒的店铺,酿的酒确实很好,在鄂州都很有名。”
停一下,杨菊又苦笑道:“不过乡下很多人家都私下酿酒,不查这里民风淳朴,一查就要出人命了,没办法,只要不做得过份,官府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李延庆也不奇怪,山高皇帝远,朝廷很难与民争利,汤阴县何尝不是如此,所以有句话叫做‘朝廷管州县,乡绅管里村’,乡以下就是乡绅的世界了。
这时李延庆又想起一事,问道:“昨天我听周县尉说起江贼之事,不知杨县丞了解多少?”
杨菊沉吟一下道:“江贼一直是长江之患,几百年来从未断绝,县君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县丞请说!”
“原因有三个,一是地域范围广阔,江贼危害所致大多穿州跨府,要么大家一起出钱出力剿匪,要么大家都不管;其次就是剿匪是个费钱费力之事,一次剿匪钱粮民力耗费巨大,但往往却劳而无功,朝廷也不想做种亏本生意;但更重要一个原因便是江贼危害只限于水面,对朝廷社稷没有影响,甚至对官府也没有影响,朝廷和地方官府没有剿灭他们的危机感,这些水贼就像野草一样,烧掉后又长出来,几百年来剿不胜剿,大家也不太关心了。”
“可我听周县尉说,似乎曾经围剿过江贼,为此还先后损失了两名捕头。”
杨菊摇了摇头,“最近一次***贼还是十年前的事情了,两名捕头确实死在黑心龙王之手,却和剿匪无关,本来剿匪就不需要捕快出头,是乡兵的事情,那一次应该说是意外,他们在洞庭湖遇到黑心龙王,正副两名捕头都死在黑心龙王刀下。”
“嘉鱼县的捕快去洞庭湖做什么?”李延庆不解地问道。
“这件事说来话长,回头我再详细告诉县君。”
李延庆见他语焉不详,似乎有什么事隐瞒着自己,便不再多问,淡淡笑道:“这样说起来,我这次乘船来上任岂不是很危险?”
“倒没有什么危险,他们有规矩,不会碰官船,你的船上插有官旗,他们一般就不会去招惹,否则触怒朝廷,他们的日子就难过了。”
“那商船会不会冒充官船避祸?”
“一般不会,那样做会得不偿失,一是瞒不过江贼的毒眼,其次冒充官船可是要坐牢的,没有几个船夫愿意冒这种风险。”
两人边说边走,很快便走进了大堂,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了轰隆隆的敲鼓声,李延庆一怔,杨菊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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