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时,宦官杨球进来禀报,“罗集来了,说是阿翁召他前来。”
梁师成现在更关心太子的情况,特地把罗集找来问话,他便暂时放下关于李延庆的报告,点点头道:“让他进来!”
梁师成和太子赵桓的关系一直很复杂,他既然帮助太子,同时也打压太子。
前年太子因为纸条事件被打压,梁师成在其中起到的作用并不是让事态变小,反而是推波助澜,加重了事态的严重性,最终使太子赵桓处于一种半软禁状态,这样做最大的好处就是赵桓只能依靠他梁师成这一条渠道和外界联系,也迫使太子更加依赖他。
只是梁师成做梦也想不到,赵桓其实暗中藏了另一条渠道,那就是太医赵济慈,当然,去年梁师成在对范党落井下石时,指出太子在背后联系范党,但这只是梁师成和王黼毫无证据的污蔑之辞,只是梁师成并不知道他的污蔑其实正是事实。
这一年梁师成的日子确实比较好过,谭稹、高俅一派与童贯的决裂,使得梁师成成为两派都急于拉拢之人,而李彦在内库管理上的巨大亏空使天子赵佶对他极为不满,梁师成不露声色地夺回了内库管理权。
他随即进行大清查,揭露了李彦贪污内库十余万贯钱的实情,使赵佶十分震怒,一脚将李彦踢去掖庭宫去当管事,梁师成在内宫的胜利又使王黼等人开始拼命讨好他,企图求得他的原谅。
如果说梁师成还有什么担忧的话,那就是他和太子的关系使郓王赵楷对他十分戒备,丝毫不相信他。
现在郓王出任北伐三军大元帅,天子换储君的意图已经十分明显,只要北伐大胜,郓王极可能就会挟胜利的东风入主东宫,成为新太子。
眼前的局势令梁师成十分懊悔,一是懊悔他和太子走得太近,押错了前途,其次是懊悔他协助王黼扳倒了范党,导致现在朝中无人反对北伐。
但主要还是懊悔前者,他以前和太子赵桓走得太近,失去了郓王赵楷对他的信任,一旦赵楷登基,那就是他彻底完蛋之时。
此时梁师成正在考虑自己该怎么办?是帮助赵桓稳固太子之位,还是在赵桓身上再狠狠踩上几脚,让郓王看一看他的态度,他现在面临一个抉择。
这时,罗集走了进来,跪下行礼道:“拜见阿翁!”
“你起来吧!”
罗集起身垂手站在一旁,梁师成便问道:“现在太子情况如何?”
罗集摇摇头,“状态非常不好,整天沉溺于酒色之中。”
“是装出来的吗?”梁师成又问道。
“卑职觉得不太像,他情绪低沉,对前途充满悲观,他昨晚喝醉酒后大骂王黼,说能帮助他的人都被王黼贬黜了,他还提到了几个人的名字。”
“还提到了谁?”
罗集压低声音道:“提到了范致虚、郑居中、种师道和李延庆四人。”
梁师成一下子紧张起来,“提到他们做什么?”
“好像是说这四人辜负了他。”
梁师成不由冷笑一声,这确实是赵桓的性格,出了事都是把责任推给别人,而从不检讨自己。
“他提到我了吗?”
“他....他也提到了阿翁。”
“他说什么?”
罗集犹豫一下,却不敢说,梁师成狠狠瞪了他一眼,“快说!”
“他说能有今天全拜太傅所赐!”
“这话是什么意思?把话说全了。”
太子赵桓这句话有两种意思,必须联系前后的话才能明白话中的真实含义。
“他说正是得太傅的关照,他现在才像一条被关在笼子里待宰的狗。”
梁师成顿时勃然大怒,“不知好歹的东西,居然恩将仇报,若不是我,他早就被废了!”
梁师成心中顿时下定了决心,既然赵桓不知好歹,不懂感恩,自己还帮他做什么,是该向郓王表明自己的态度了。
就在这时,杨球又跑进来禀报,“阿翁,高太尉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