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十贯钱,出门时再塞给他们。
就在两名兵部官员刚走,铁柱便匆匆跑来,找到李延庆道:“官人,老爷请你赶紧去一趟虹桥宝妍斋。”
李延庆一怔,“出了什么事?”
“没....没有出事,是汤阴老家那边来了不少人,贵哥儿也来了。”
李延庆听说王贵来,心中大喜,连忙让徐五小娘子给夫人说一声,他骑马向虹桥奔去。
虹桥宝妍斋内坐满了客人,都是王贵家人,由王贵祖父王万豪带队,包括他的三个儿子、孙子、儿媳妇、孙媳妇等等,足有二十余人,大大小小的行李装了十几艘船,全部停靠在宝妍斋的码头上。
这也是惯例,汤阴县乡绅或者官员乘船来京城,都要借宝妍斋的码头停船,由李大器接待,再替他们安排食宿,都是住在虹桥客栈,虹桥客栈和酒楼在前年就被宝妍斋买下来,专门用来迎来送往。
李延庆赶到宝妍斋,正好遇到王贵祖父王万豪,李延庆连忙上前行礼,“阿祖,好久不见了。”
王万豪拍拍李延庆的肩膀笑道:“我也看到朝报了,庆哥儿现在更有出息了,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刺史,你小时候夺得神童会魁首时,我就给你族祖说,李家将来就要靠你翻身了,果然没有说错吧!”
“多谢阿祖夸赞,阿贵呢?”
王万豪连忙把王贵拉过来笑道:“你们年轻人先去吧!晚上我请客,把汤大郎也叫来,大家聚一聚。”
李延庆发现王贵脸上竟有一道很长的伤疤,他暗暗吃惊,连忙将王贵拉到宝妍斋外面,问道:“你脸上是怎么回事?”
王贵忿忿道:“拜童贯那个蠢货所赐,被辽军士兵射了一箭,箭尖就擦着我的脸过去了,豁开一道血口子,险些要了我的小命。”
“你参加上月的北伐了?”
王贵点了点头,“相州三千厢军和一千乡兵都征集了,我率领五百乡兵。”
“具体是怎么回事?”
“一言难尽,找个地方坐下说吧!”
李延庆带着王贵来到附近一家小吃铺坐下,要了两大碗冰镇酸梅汤,又要了两笼包子。
王贵叹了口气道:“朝廷的说法是一共败了两仗,刘延庆在平鹰谷北面大败,辛兴宗在涿县大败,可实际上还有第三败,当时,我们河北三万厢军正运粮去平鹰谷,刘延庆的败军逃至,令我们三万厢军抵挡追军,结果辽军一次冲击我们就全军溃败,我脸上的疤就是那时留下,三万厢军和乡兵死伤惨重啊!我手下五百人只剩下一百余人,其余全部阵亡,当了禁军逃亡的垫脚石,最后童贯把兵败责任全部推给了河北厢军,说什么厢军先逃,乱了禁军阵脚,宋军才大败,这个狗日的,若让老子见了他,非生剐了这个阉人不可!”
“然后呢?”李延庆冷静地问道。
“然后所有厢军团练以上都被免职,我也不例外,现在我是无官一身轻,乐得自在。”
“这次你们好像全家都来京城了?”
王贵点点头,“北伐宋军大败,河北边境一带已经出现恐慌了,很多真定府和雄州百姓都逃到了相州,我祖父觉得形势不妙,便决定带全家迁去鄂州庄园,多亏当初你劝告,王家在江夏买了一座三千亩地庄园,还修了房子,这次我们全家迁过去,就有地方可住了。”
“老汤呢?”
王贵淡淡道:“他混得还不错,跟在童贯身边,现在已经升为统领了。”
统领是统制的副将,一般是由六品或者从六品官出任,李延庆看得出王贵对汤怀有意见,便不再提他,这时,王贵想起一事,笑道:“可能牛皋要来投奔你!”
李延庆连忙问道:“他现在在哪里?”
“他原本一直跟着汤怀,升为偏将,上个月北伐他的手下也死伤殆尽,童贯责打他五十军棍,还要免他的官职,他一怒之下抢先辞职了,我在汤阴遇到他,他说先回家乡一趟,然后再来投奔你。”
“那你呢?”
李延庆注视着王贵道:“难道你真的什么都不管,手一甩就去鄂州避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