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庆立刻赶回军营找到了刘錡,两人在刘錡的大帐内坐下,刘錡给他倒了一杯热茶笑道:“这么急找我,一定有急事,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李延庆沉吟一下道:“河东军的情报司,现在是谁在掌管?”
“应该是偏将齐胜,姚平仲的心腹,出什么了问题?”
李延庆叹了口气,“金夏合流了!”
“什么?”刘錡一下子没听懂。
李延庆便将金夏情报点合二为一的情况给刘錡说了一遍,刘錡立刻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京兆被金国渗透,更不用说位于前线的太原城了,大同府还有八万金兵在虎视眈眈,一旦太原内部不靖,被敌军里应外合,城池就难保了。
刘錡心中紧张起来,他想了想道:“虽然姚平仲背叛了种帅,但他确实是一个极为厉害的角色,否则大帅也不会那么苦心栽培他,我相信他意识到金夏合流的情报后,一定会下手拔掉隐患。”
李延庆点点头,他认可刘錡的推断,姚平仲既然保留了情报司,就说明姚平仲也是一个对情报极为重视的主将,他不会坐视金国对太原乃至河东郡的渗透不管。
关键是谁来提醒姚平仲,李延庆本想找种师道,但考虑到姚平仲正在极力摆脱种师道在河东军的影响,找种师道未必是明智之举,李延庆最终想到了刘錡,刘家也是西北名门,和太原姚氏世代联姻,刘錡的父亲刘仲武和姚平仲更是结义兄弟,甚至姚平仲的妻子就是刘錡的姑姑,让刘錡来提醒姚平仲,应该不会让姚平仲反感。
对于李延庆的要求,刘錡当然一口答应,李延庆随即向张虎和燕青下达了行动命令。
当天晚上,一千五百名士兵同时行动,一举摧毁了西夏和金国设在京兆府的九座情报点,它们都是以客栈、商铺、酒馆等等作为掩护,由于情报司已经监视了它们几个月,这次行动非常突然,也非常成功,近两百名敌军情报人员被抓捕,缴获了大量情报和财物。
二更时分,披甲戴盔的李延庆也出现在广兰酒楼前,广兰酒楼的十三名酒保全部被抓捕,从酒窖里搜出了三万多两白银。
这时,燕青将两名中年男子押了上来,其中一人是酒楼掌柜,同时也是陕西路的情报副总管,另外一名男子年约三十余岁,叫做李印,是西夏负责情报的重臣,今天随同一支商队刚到京兆府,便被宋军抓住了。
“启禀统制,这两人身份特殊,是否要单独审问?”
李延庆想了想道:“先将他们分开单独看押,要防止他们自杀,审问之事明天再说。”
“遵令!”
李延庆见所有人都被押解出来,他便快步走进了酒楼,这座酒楼是杨绪舟的产业,之前是他小舅子在做,后来高价转给了西夏人,却没想到成为西夏人的情报总站。虽然李延庆暂时不想追究杨绪舟的责任,但杨绪舟的小舅子却无法置身事外,严查是避免不了。
李延庆来到后院,后院挂满了十几盏大灯笼,十几名文官正在整理搜查出来的各种情报,李延庆走进院子,张虎便迎了上来,“刚刚发现这个!”他将一封信递给李延庆。
李延庆接过信看了看,实际上是一份名单,上面有京兆府主要情报头目,也有太原府八名情报头目的名字,以及他们所在的店铺,这应该从李印的行李中搜出来。
李延庆大喜,他要的就是这个,有了这份重要情报,姚平仲便能将太原的敌军探子一网打尽。
李延庆立刻回头令道:“立刻让刘统领来见我!”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赶在西夏和金国尚未察觉京兆府出事之前,把名单送到姚平仲手中。
.......
天还没有亮,李延庆便返回了军营,军队一夜间摧毁了所有京兆府的据点,忙碌一夜,李延庆也着实有点疲惫了,他回军营休息了一个时辰,天刚亮时,便有士兵来向他禀报,知府杨绪舟求见。
杨绪舟来见自己,是预料之中的事,李延庆点点头,“请他来大帐叙话!”
广兰酒楼变成了西夏的情报总站,杨绪舟不给一个交代怎么行?
不多时,杨绪舟匆匆走进大帐,进帐便向李延庆拱手道:“打扰同知了!“
李延庆起身笑道:“真是稀客啊!知府请坐。”
杨绪舟恐怕是最窝囊的一届知府了,按理,他是京兆府的最高军政长官,但军队有同知掌管,滴水不漏,他不仅插手不进去,甚至连乡兵和厢军的权力都被李延庆剥夺一空。
而政务方面,又被地头蛇通判马善牢牢把持,日常政务他也插手不进去了,只有朝廷下发的任务他才有管理权,可偏偏朝廷事务也不多,一年也不过三四件,所以他大部分时间都在空闲中度过。
或许是闲的时间太多,杨绪舟也利用手中之权做起了生意,他的小舅子孔笛便是他的代理人,几年间光酒楼就开了五座,还有客栈、商铺、赌馆等等,李延庆全家去吃饭的曲江酒楼也是杨绪舟的产业,但杨绪舟做梦也想不到,他租金最高的广兰酒楼居然变成了西夏人的情报总站,这件事传到朝廷,他的知府之位就休想保住了。
这让杨绪舟十分紧张,他倒不是怕李延庆向朝廷汇报,他是怕马善利用这件事做文章,只要李延庆肯替他掩饰,不管马善再怎么弹劾他,他都能解释。
但要让李延庆保他,他就得拿出诚意来,可他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并不多,着实让他心中忐忑不安。
杨绪舟坐下,欠身道:“李同知,我想解释一下广兰酒楼之事。”
李延庆笑着摆摆手,“不用急,我们先喝杯热茶!”
亲兵送进来两杯热茶,李延庆喝了一口浓浓的热茶,头脑清醒了一点,杨绪舟却显得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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