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黄昏,双方杀得天昏地暗,死伤巨大,但东京城墙依旧矗立,始终没有被金兵攻下。
暮色降临时,金兵的退兵钟声终于敲响了,筋疲力尽的金兵终于得以后撤,他们如潮水般的撤下了,丢下了满地的尸体,第二次东京保卫战,金兵阵亡四万余人,而宋军也阵亡两万三千余人,新北军死伤近半,民兵和殿前禁军也同样死伤惨重。
当金兵被迫撤军时,城头的将士们纷纷激动得拥抱在一起,声音嘶哑得喊不出来,只是流下了胜利的泪水,等候在城内的数十万百姓听说金兵被击败,满城欢呼,欢呼声顿时响彻了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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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战争并没有结束,由完颜宗翰率领的三万骑兵依旧等候在西城外,西城城墙尚未拆除,长达十几里的城墙掩护了他们的踪迹,他们在耐心等待金兵最后一次秘密行动的成功。
城头上的士兵异常忙碌,搬运尸体、包扎伤兵、清理泥沙、运送物资,李延庆在旧封丘门城楼内听取张虎的禀报,张虎率领五百士兵下城去清理战场伤兵时,得到一个重要情报,一名受伤无法撤走的燕地汉人金兵恳求他们饶命时,向他们透露了一个极为重要的消息。
“卑职觉得消息应该确切,金兵大营瘟疫爆发了!”
李延庆当然也知道燕青的计划,但事关重大,李延庆不能仅凭一两个士兵的口供就下结论。
他沉思片刻道:“我也相信金营出现瘟疫的情报是真,这和我们的计划相符,现在我更关心瘟疫严重的程度,这是金兵是否撤军的关键!”
“启禀都统,卑职还抓了二十几名轻伤金兵,卑职可以分开审问,若二十几人的口供都一致,基本就可以判断了。”
李延庆点点头,“这个办法可以,他们现在在哪里?”
“目前在瓮城,听说金营爆发瘟疫,卑职不敢带他们进城。”
“去审问吧!审问结束后,所有和金兵接触的弟兄都要隔离几天,也包括你在内,防止万一,明白吗?”
“卑职明白!”
李延庆又派人把曹晟找来,对他道:“你去城内收集生石灰和火油,有多少要多少,全部集中起来,我有大用,另外去告诉全城百姓,金营爆发了瘟疫,要求全城百姓注意防范。”
“卑职遵令!”
曹晟行一礼匆匆去了,李延庆负手走出城楼,这时,张清匆匆赶来,“都统,有件奇怪的事情。”
“什么奇怪的事情?”李延庆问道。
“护城河北面和东面的水忽然消失了,西面和南面还有少许。”
李延庆一怔,“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卑职问了一下,应该是下午开始水位下降,到刚才水都消失了,似乎被引走了。”
李延庆眉头一皱,内城护城河是与汴河相通,难道汴河被截断了吗?
“汴河的情况如何?”
“卑职也正要禀报,汴河的水位也下降了很多,只有上午的一半了,已经无法回流北面护城河。”
汴梁的地势是西北高东南低,如果汴河被截断,护城河北面和西面的水确实会很快流走。
“张将军,你觉得除了汴河被截断外,还有没有别的方面导致护城河无水?”
张清摇了摇头,“卑职想不到还什么别的可能,就算是地陷,但汴河的水依旧会源源不断流来,不会导致断流。”
李延庆想法也是一样,可金兵将汴河断流又是什么意思?
水淹汴梁?李延庆暗暗摇头,地形上不可能,汴梁在高处,不在洼地,根本淹不了城池。
难道是想掩护什么?护城河无水会有什么后果,沿着护城河水渠钻进城内吗?简直是笑话。
“钻进城内?”
一个念头如闪电般从李延庆脑海里掠过,他忽然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