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州也就是今天的镇江,是长江进入江南运河的起点,战略位置极其重要,赵佶南逃,首先就在镇江立足,后来才转去江宁府行宫。
润州州治是丹徒县,也是一座江南名县,由于扼守交通咽喉要道的缘故,丹徒县的商业十分繁华,尤其仓储业在天下数一数二,在长江南岸以及运河两边,到处是仓库群,宋朝的很多大商号都在丹徒建了自己的仓库,宝妍斋也不例外,在丹徒县的运河西岸拥有五座大仓库。
这天上午,一支货船队驶入了丹徒县水门,这是一支由十艘百石货船组成的船队,若是在往常,这样的船队不值一提,从北边过来的船队,那支不是几百艘的规模,不过经历了金兵入侵的动荡后,几百艘的大船队已经很少见到,不过就算如此,由十艘船只组成的船队还是很不起眼,至少没有人会把它放在心上。
船队无声无息进入了县城,沿着一条小河向县城内部驶去,岸上是一条商业街,店铺林立,人流如织,格外的喧嚣热闹。
在船头上蹲着一名身材高大健壮年轻男子,正眯着眼睛打量着岸上的情形,年轻男子敞着怀,露出一身古铜色的肌肉,他蹲在船头散发着一种强大的气场,俨如一只即将扑向猎物的豹子。
年轻男子正是张顺,这次李延庆南下还要对付方腊起义的余孽,自然不可能只带三百亲卫,他实际上部署了一万精锐军队,从四个方向分别向江南地区汇拢,除了明面上的一万军队外,还有暗中部署的六百情报营士兵,他们装扮成平民,负责收集情报,同样分为水陆两队南下,陆路是由燕青率领,而水路则由张顺率领。
张顺从十二岁起便跟随父亲混水贼,十几年来对长江、黄河的各种江湖脉络了如指掌,李延庆就是看中他这一点,才让他做了情报营的副统制,负责水路情报。
货船队在一各僻静处停下,张顺吩咐一声,十几名手下都纷纷上岸打探消息去了,张顺带着两名手下来到一家酒馆前,酒馆叫做‘江顺酒馆’,离北城门不远,生意还不错,客人大多是商人,进城卸货后便聚在一起聊天喝酒。
张顺走进酒馆,掌柜一眼看见他,立刻有点紧张起来,往楼上指了指,张顺点点头,随即上了二楼,进了最里面的一间雅室,片刻,掌柜匆匆赶来,行一礼道:“东主来了!”
原来这家酒馆是张顺开的店,张顺横行长江、黄河十几年,掠夺了无数财富,当然不会全部胡乱花掉,很多财富都被投资开了店铺,张顺至少在七座城池内有自己的店铺,包括京城也有一家客栈,可惜被金兵一把火烧掉了。
张顺点点头笑道:“好像生意不错!”
“生意还不错,东主,这两天官府查得有点严,要不要先避避风头?”
张顺呵呵一笑,“以后咱们也不惧官府了,告诉你,我现在可是正七品的致果校尉,在军中任统制偏将,可不是从前的水贼了。”
掌柜大喜,“太好了,东主也是朝廷官员了,以后我们也不用再提心吊胆。”
“你去忙吧!顺便帮我把胡串儿找来,我找他有要紧事。”
掌柜行一礼便退下了,不多时,一名年轻小厮急匆匆赶来,“顺哥可有发财的路子给小弟?我最近都要饿死了。”
年轻小厮就是胡串儿,他父亲是润州码头的著名消息牙人,胡串儿子袭父业,也在码头和北城一带十分活跃,想打听商业消息和各种社会琐事,找他们父子就没错。
“你小子吃得满嘴流油,会饿死?”
张顺没好气踢了他一脚,胡串儿却轻轻一跃,笑嘻嘻跳上了桌子,张顺这才想起,这小子也是个兼职梁上君子,没钱就去偷,好像还从未失手过。
“得了,老实坐下吧!我有事情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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