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他们的县丞也跟着逃来了,汤阴不过三十万人,居然有一半人逃到江夏,好多都是从江南这边过去的,听说家乡人聚居在江夏,结果大家都玩江夏赶,那边已经聚居了十几万人,大家都说要设立南汤县了。”
“那师师姐还要回江夏吗?”
“这个不知道,看官人怎么安排吧!”
正闲聊着,赵金罗出现船舱门口,向赵福金招了招手,“四妹,你过来一下。”
赵福金把小宝郎交给乳娘,向师师歉意地笑了笑,起身走出船舱。
“二姐,什么事情?”
“你先别问,跟我来!”
姐妹二人走到另外一间船舱坐下,赵金罗笑问道:“刚才你抱的那个孩子是李延庆的儿子吗?”
“是的,他叫李璞,乳名宝郎,今年才两岁。”
赵福金忽然想起一事,压低声音道:“二姐,刚才和我说话的师师,你知道是谁吗?”
“是谁?”
“就是当年失踪的李师师。”
赵金罗吃了一惊,“李师师不是死了吗?”
“那只是假死,她实际上是跟延庆走了,嫁给延庆为妾,我认出她后,她自己也承认是从前的李师师,不过她不太想提及过去之事。”
赵金罗摆摆手,“这件事你我姐妹知道就是了,连驸马也不能说,传出去始终不太好。”
“我知道,我也只是和你说说,别人我不会提这件事。”
赵金罗沉思一下道:“刚才我和蕴娘谈过了,我们都很坦诚,也算是达成共识了,但有几句话我要交代你。”
赵金罗便将她和曹蕴的谈话详细地告诉了妹妹,最后道:“蕴娘是典型的外柔内刚之人,不碰她底线,什么都好说,一旦碰了底线,她真的就翻脸了,所以我要再三叮嘱你,进了李家门,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忘记自己的帝姬身份,只有这样,你才能和她们相处愉快,否则她们联手对付你,你的日子就难过了。”
赵福金轻轻点头,“二姐不要担心,我心里明白!”
“既然你明白,那今天就奉茶,我就算把你交出去了。”
帝姬下嫁当然还要走一些流程,风风光光地操办一番,但这些只是礼仪,所有礼仪的前提是曹蕴接受赵福金的进门,只有曹蕴接受了赵福金的茶,帝姬才能下嫁李延庆,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客船到润州时,在一众姐妹的见证下,曹蕴接受了赵福金奉茶,算是承认了新姐妹进门。
走过了这一关,接下来的航程就轻松多了,众人有说有笑,或逗孩子玩耍,快到钱塘县时,赵福金觉得自己已经和新家人融为一体,她由衷地喜爱这个新的家庭,给了她从未有过的轻松愉快,她再也不想过宫中那种枯燥沉闷的生活了。
清晨,客船已经过了宦塘河,正沿着东面的护城河缓缓南下,赵福金早早起来,独自站在船窗前眺望远处的钱塘江,远处是一片白茫茫的江雾,使宽阔如喇叭口般的钱塘江若隐若现。
“这几天过得很开心,对吧!”赵金罗慢慢走到妹妹身旁笑道。
赵福金点点头,“我现在知道二姐为什么总是喜欢出去游玩,也是想摆脱宫中的压抑啊!”
赵金罗轻轻叹了口气,“我们生在帝王家,既是我们的幸运,但也是我们的不幸,幸运是我们养尊处优,不会为生活艰辛而发愁,可不幸却是我们身不由己,就像生活在笼中的鸟,过早地品尝了宫廷的忧闷和压抑,但我们最终还是幸运的,嫁给了自己喜欢的男人,四妹,今天的幸运来之不易,你千万要珍惜啊!”
赵福金微微一笑,“我已经和蕴娘说好了,到钱塘县后,我还是和她们住在一起,等出嫁那天我再离开。”
“那还搞什么麻烦仪式,就这么平平静静嫁过去就算了。”
“我也想啊!关键是皇兄那边不一定答应。”
赵金罗忽然狡黠一笑,“我去给皇兄说,现在迁都千头万绪之事要做,到处都要花钱,让皇兄简单一点,就不要那样铺张了。”
两人正说着,船身一晃,只听船夫在船头大喊:“靠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