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所有的事情都接下来,也不能让太上皇受此屈辱,后来金人改变主意,便把太上皇软禁在马夫的院子里,不准出门一步,只有臣等偶然去看看太上皇,陪他说说话。”
旁边几个大臣都听得面面相觑,太上皇会有这样惨吗?
赵构却泪如雨下,掩面痛哭道:“只恨朕不能以身代父皇受苦,朕痛彻心扉也!”
众臣连忙劝道:“陛下保住了大宋社稷,这对太上皇也是最大的安慰,只要陛下励精图治,早日击败金兵,便能迎太上皇归朝。”
众人纷纷相劝,但赵构还是心如刀割,痛哭不止,几名重臣都恨恨瞪了秦桧一眼,这个混蛋说这些话做什么?
这时,范致虚冷冷问道:“不知秦中丞是怎么回来的?”
秦桧连忙又将他半路逃脱的故事说了一遍,文官或许不是很了解,但高深在军中呆过,他觉得这里有点蹊跷,首先,黄河北岸金兵巡哨密布,防御森严,如果秦桧能逃过金兵巡哨不控,那宋军斥候岂不是能更轻而易举地突破封锁吗?其次,在黄河冰面上走过,如果没有特殊防寒保护,那可是要冻死人的,秦桧又是怎么过的黄河冰面?
高深听出了破绽,便问道:“秦中丞能不能再详细说一说,我们想了解一下细节。”
秦桧心中暗暗叫苦,他知道自己要被戳穿了,这时,赵构摆摆手,“你们不要为难秦中丞了,他能带回父皇的手谕,就是立下大功,朕相信秦中丞心系大宋,绝不愿为胡虏卖命!”
秦桧感激万分,含泪磕头道:“陛下英明,若臣投降了金国,就不会受那么多苦,尊严遭受践踏。”
赵构点点头,对众人道:“各位爱卿都退下吧!朕想和秦中丞再单独聊一聊,了解一下父皇的情况。”
众人行一礼,纷纷退下去了,赵构又仔细询问了父皇和皇兄的情况,尤其当他听说父皇蹲在墙角看蚂蚁打架为乐,他便忍不住再次潸然泪下。
“秦爱卿对金国情况比较了解,你不妨说说看,金人最怕我大宋哪些人?”
秦桧想了想道:“微臣听完颜宗望说过,金人最怕大宋的三个半人,第一个当然是陛下,陛下绝不妥协,率领天下军民抗金,使大宋渡过了最艰难的时刻,金国最怕之人,非陛下莫属。”
赵构脸上露出会心的笑意,“保卫大宋社稷是朕的职责,不过能让金人害怕,也足以让朕欣慰,不知其他两个半人是谁?”
“第二个便是李太保,金兵几次大败都是折在李太保手中,他们从骨子深恨李太保,同时也十分畏惧他,第三个便是种师道,种师道经验丰富,在军中威望极好,有他坐镇宋军,宋军军心不乱,种相公不幸病逝,金人额手相庆,另外半个便是杜充。”
“杜充?”
赵构一怔,“怎么会是他?”
“微臣也不太清楚,是完颜宗望亲自对微臣所言,应该是杜充在河北为官多年,在河北官场威望很高,金人应该是有点担心杜充影响河北官场,引起河北后方不稳,所以完颜宗望很怕他出现在前线。”
“居然还有这种事情?”赵构着实感到十分疑惑。
“微臣只是随口说说,不能影响陛下的决策,请陛下不要把微臣的话放在心上。”
“朕当然明白!”
赵构笑着点点头,“秦爱卿先回去和家人团聚,再把身体养好,朕以后会好好重用。”
秦桧感激涕零,“陛下厚恩,微臣感激不尽!”
秦桧告辞走了,赵构负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他还在想杜充之事,赵构知道秦桧说得不错,杜充确实在河北官场人脉很深,当初他任命杜充为开封府尹、京西两路安抚使,就是看中了杜充在河北的影响力,只是杜充和宗泽矛盾很深,自己为了不影响抗金大局才把他调回临安。
现在看来,把杜充调回来其实并不明智,宗泽掌管军事不错,但政治上较弱,如果宗泽和杜充能各司其职,配合默契,倒真的能从军事上和政治上打击金人。
这就需要自己给两人划定明确的权力界线,使两人互不干扰,这样,两人就不会再发生矛盾。
赵构想把杜充调出临安其实还有另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左相之争,赵构已经想好让吕颐浩为左相,范宗尹入知政堂为副相,这是赵构认为最好的方案。
但问题是范宗尹只有三十岁,宣和三年才中进士,资历太浅,别人倒没有提出这个问题,可杜充就是抓住这一点不放,让赵构十分被动,如果把杜充调走,就给范宗尹入相扫清了障碍。
沉思良久,赵构决定还是要和杜充好好谈一谈,即使不调回开封府,但也要把杜充调离临安,赵构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就意味着杜充在左相的争夺中率先出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