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搅乱全县的财政大计,最后,又乖张施计,搜刮下属单位,如此种种,是正常的革命干部做得出来得么,难道当不得一句行止不端,惯走阴邪么?”
郑功成凝视郑冲良久,忽然呵呵一笑,将茶杯顿上了茶几,笑道:“都说爱者欲其生,恶者欲其死,我向来是信而不见,今始见矣。据我所知,你所说的四件事,在人民群众中反响可是极好,犹记得当初薛向护堤遇害时,医院底下可是来了不少群众,记住,那是自发的,而不是谁组织的。这件事,你没和我讲过,我却是知道了。
如果一个人真的如此可恶,怎会获得这许多人心。当然,我决计不会用什么‘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这种话来糊弄你,因为人民往往是看不到所有真相的,不过,人家薛向这种种所为,即便是私心暗藏,也算得上是得道之举了。”
细说来,郑功成讲话,原本不是这种古风十足,只有和郑冲独处时,老爷子才会变换言词,或许也只有和这个自幼扶持的幼子一道,老爷子才能敞开心扉,以本来面目示人。
却说郑功成话音方落,郑冲便接上了茬儿:“爸爸,我不赞同你的观点,您说的好似全县就他薛向一个好人一般,难道您不觉得他所作所为,是极端个人主义么,扰乱了全县大局,这救一人,和救天下,孰轻孰重,您还分辨不出么?”
见郑冲激烈相驳,郑功成不怒反笑:“别说得如何冠冕堂皇,你们那点计量不过是黔驴技穷时的无奈之举,而人家薛向没用那等阴损伎俩,依旧维护住了大局,那才是勇谋俱备,手段高明,怎么到你嘴巴里,却是反了过来。”
郑冲急道:“话不能这么说,什么叫维护住了大局,爸爸,县里的情况,您又不是不清楚,单凭他那乖张手段,搜刮来的五十余万,是万万不够的,眼下,县里就剩二十余万,渡过春上怕是都勉强,剩下的大半年更是没谱儿,这也叫维护住了大局?”
郑功成摆手,笑道:“你这不也是臆断,你怎么就断定人家心里没有一盘整棋呢,说不定人家早有了妙法,只不过没说出来罢了,冲儿,我看你对他怨气极大,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别拿什么卫齐名说事儿,你一向自负极高,他卫书记向来不在你眼中,为他和薛向生出龃龉,那只是哄孩子,说说吧?”
细说来,郑冲的确恼恨薛向,可其中道理让他怎么能说得出口,因为他恼恨的原因,皆是私情。其一,他怨恨薛向比他年轻,原本这薛向没来之前,方才三十出头郑大书记俨然花原地区的政治明星,饱受瞩目,光芒万丈,可这足足小了他郑书记一轮的薛县长到来后,一切就都改观了,他郑书记的光芒霎时间,被遮掩得没了踪影,换作任何一人,只怕都不能淡然处之。
其二,薛某人到萧山县后,便制造了一系列的轰动事件,尽管这些事件,郑大书记是极看不入眼的,但无可否认的是,这半年多,人家薛大县长便是整个萧山县的太阳,一切事件都以人家为中心,便是卫齐名、俞定中之流似乎也不得不避道了。如此这般,叫原本就嫉恨薛向年齿的郑大书记,更是愤怒莫名。
其三,也就是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卫兰。原本这卫兰年龄和人家郑大书记相近,虽然年长几岁,按共和国的陈俗,非是郑大书记的良配。可人家卫部长娇艳如花,风情优雅,早让郑大书记欣赏得神魂颠倒,再难自持。虽然这卫部长从未对他郑书记假以辞色,更有谣传说卫部长是省委某大佬的禁脔,可郑书记一头扎进了爱河,早没了心智,暗里,已然下定决心,非卫兰不娶。
可谁成想这薛老三到来后,县委一枝花,卫兰,卫部长,宛若桃李沐春风一般,陡然绽放,不但频频维护,今日甚至,让他郑某人当面撞破二人的丑事,一想到卫兰那般装束私会薛向,郑大书记的心便抽抽地疼。
如此三者,让郑冲对薛向简直已经恼恨到了极点,可尽管如此愤恨,老爷子当面问及,他却说不出丁点原因,因为这三者,无不是男人的私心、虚荣,俱属阴私,自然无法宣诸于口。
郑功成年老成精,加上一手教导郑冲,且终日相处,是以,对郑冲极是了解,见他如此情状,便猜出了一二原因,说道:“冲儿,你可知道你现在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