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是卫齐名,落选事件必然是强大的**,将他也拖进涡流的深渊,直至覆灭。
而如果卫齐名知道是谁害得自己,他会不在任上的最后时刻,进行疯狂的报复么?是以,毛有财一席话说得众人脸上齐齐一暗,围在范春雷身侧的人不自觉地退开几步,试图和他保持距离。
又有人在心中暗骂范春雷傻帽,这种话也是能当众宣诸出口的么?即便大伙儿这会儿没想到人代会,即便就凭姓薛的现在的表现,待到会上,大伙儿会不约而同地投上反对票,那也是水到渠成般自然,任谁也挑不出理的行动。这下倒好,你姓范的为显摆,为显得自个儿技高一筹,智深如海,先把这事儿点破了,到时候,姓薛的落选,今日之事,便成了最好的罪证,连累大伙儿被卫书记记恨不说,你姓范的首先就逃不掉,这下,真个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姓范的,你还是自求薛县长能顺利过关吧!
却说毛有财这一提醒,大多数都能想透其中关节,这范春雷能抢先提出人代会,显然脑子不笨,自也能想到。这一想清楚前后关联,他彻底傻眼了,没想到自己今日一个多嘴,反倒在自己身上捆了炸药,姓薛的一拉绳,自个儿就得妥妥地完蛋。
诸人的情状,以及范春雷的表情,毛有财自是看在眼里,心下暗喜,趁热打铁道:“诸位,诸位,话既然说到这个份儿上,咱就挑明了,诸位辛苦攒下的家底儿被薛县长抄了,心有不满,这个我能理解。可话又说回来,薛县长可是有言在先,等县里财政缓过来,就把从诸位那儿抄的钱还回去,这话大伙儿可都明白儿听见过,不是我姓毛的胡乱杜撰吧。我知道大伙儿不信薛县长有能力理顺财政,更不信薛县长会把吃进肚里的肉吐出来,可退一步说,若是县里财政真有转好的那天呢,诸位的钱岂不是有了希望。现下,你们倒好,要把薛县长选下去,这就好比一怒之下,消灭欠债的,可这欠债的,被消灭了,你们的债,找谁去要呀?”
毛有财竟又从犄角旮旯拽出一条理由,拽出一条大伙儿真没办法拒绝的理由,诚然,诸人深恼薛向,可真像毛有财说的,弄掉了薛向,换个人来,还会认下姓薛的许诺的还款么?
一念至此,便有人道:“毛局长,你瞎说什么,谁说要把薛县长选掉了,这话可不能乱说,咱们可没这个胆子搞串联呀。”
毛有财摆摆手,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兄弟说差了,说差了,不过,在这儿,我还得多句嘴,眼下,咱们县里有困难,这是明白的事儿,我也不怕你们知道财会中心现在确实是分文也无,你们围在这儿,我也知道是为什么,无非是为了出气,看笑话。可话又说回来,真闹大了,局面崩坏了,这弹压各自局面的担子,还得你们自己接下,你说说,这又是何苦呢?咱们摸摸良心,县里的财政不行,是薛县长不努力么,还是人家薛县长把钱往自己荷包装了,所以说,大伙儿要闹,尽管闹,闹得把财会中心空了的消息传出去才好,到时,我老毛就彻底清净了,因为没人来要钱了嘛,你们倒是有的忙了。”
今儿个,毛有财简直有点苏秦、张仪齐齐附体的味道,真个是巧舌如簧,舌灿莲花,摆事实,讲道理,合纵连横,直说得天花乱坠,地涌金莲,把一众人等都听傻了。
要说,毛有财这句句话都是实事求是,可偏偏这实事求是的话,把众人装进去了,细细一想,这闹大了,闹翻了,姓薛的不好过,可自个儿更不好过,损人不利己的事儿可以干,可这损人更损己的事儿,谁干谁王八蛋!
一众人要账的头头脑脑没了闹腾的心气儿,眼见着,便要散去,忽然,财政局的铁栅栏门被撞开了,出纳小张飞快地向近处奔来,边跑边喊:“毛副主任,薛县长回来了,薛县长回来了,他命我传达指示,要财会中心的全体人员到大院集合!”
消息惊人,毛有财和一众准备撤退的头头脑脑们一样,也摸不清究竟,却仍旧转身进了大厅,传达起命令。
倒是一帮头头脑脑们面面相觑,不知是进是退了,有的想,定是姓薛的没要回钱,招呼财会中心的这帮人,传达守口如瓶的指示,怕走漏消息;又有的想,莫非姓薛的弄回了钱,要当众显摆,以安“军心”;还有的想,姓薛的没弄到钱,定是又要搞别的什么阴谋……乱七八糟的思想,可就没一人相信薛向弄回钱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