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饶:
“是小的们烂嘴的没规矩,再不敢了。”
宫中的侍卫,个个有品级,是官老爷们,他们怎敢照模样放肆,随便寻他们个不尊御前的大罪过,牵连九族,还没理儿喊冤哭诉去。
他们这才后悔了,先前是欺顾昭和素来和善,又料定她异国公主,自然是处处谨慎,能少一事,便少一事的。
哪料她竟是个成算极深的,这借刀杀人,手上倒不沾丁点血。
既知晓下场凄惨,他们怎肯领命就去,膝盖生跟似的,扎在地上不肯挪动,涕泗横流。
见冬青玉容采璇几人都不肯松软,一咬牙,反手便掌掴自己,噼里啪啦地,打得极响:
“知错了,知错了!”
冬青心里甚是痛快,这才真真是现世报呢,正想着,忽闻女子扬声笑道:
“好热闹,噼里啪啦地做什么,想来是年节,放起了炮仗。”
冬青玉容几人,心里都嗤笑,这太子别院,可少了她眼线,现儿倒装作不知道。
心里虽嘲讽,可面上礼数恭敬,一一是不落的。
“如香夫人。”几人屈膝道。
“多礼,多礼,快快地起来。”如香笑意盈然,照料是珠花满头,香粉扑鼻的旧样儿,她捏着绢子,将腰肢一旋:
“这些个不长眼的蠢货,吃酒赌钱惯了,定是蒙了心昏了头,冲撞公主,拖下去,打个六七十大板,要他们半条命才好呢,几位姑娘,瞧瞧如何?”
六七十板固然是重的,打得狠些,躺个十天半月也难好,可如香若不来,这几人少不了送了命,如今横插一脚,明着帮她们说话,暗地竟是要保下他们的。
断不能成的,冬青几人齐齐想着,她们如若松了口,往后人越发有了威风底气,还不知要作什么妖,再怎么治呢?
几人正要说话,且听见小丫头传话:
“外头的可是如香夫人?公主请您里头间一叙。”
如香忙笑道:
“我倒是忘了,该先问安的,该罚,该罚!”说罢整了整衣裳,方才移步里间。
君洛自然避了去,唯顾昭和端坐,身边儿一个五儿倒茶添水地伺候着,待如香行毕了礼,顾昭和方淡道:
“坐罢,本宫有几样事,要瞧瞧夫人是个什么主意。”
如香自然是知道的,顾昭和要说的话,准是冲着那几个下奴去的,忙笑道:
“我与您是一头的心,您便是不说,我也是要收拾那几个该死的,我瞧着,挑几个手上劲道狠的,死命打他们个六七十,保准叫他们进气多出气少。”
顾昭和听了,不动声色地盯着她瞧,她眼里清冽,映照得如香无处遁形,竟有些心慌,她知晓她不满,忙试探道:
“公主可是觉轻了,我只是这么个主意,若您瞧着不够,自然该听您的。”
顾昭和轻淡道:“不用了,这般便很好。”
如香倒有些不肯信了。
她是个灵透的人,早晓得顾昭和不简单,如今听她轻易便松口,不觉是她和善,倒觉另有阴谋,当下愈发不敢大意:
“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