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反观那一道绰约身影竟似对这一切浑然不觉,专注地用骨刀一次次破开凌威的血肉,动作精准、流畅,娴熟,宛如行云流水。
“异端,再不放弃挣扎,本座发誓必将你连同这一口气运鼎炉一起毁掉!”
蓦地,虚陀道主的声音在四面八方响起,透着一股迫人无比的森然肃杀之气。
唰!
几乎就在声音响起的同时,那一道绰约身影终于停下手中动作,长身而起。
也就在这一刹,他终于清楚看到了这一道绰约身影,她浑然被灰色雾霭笼罩,但从那轮廓中依稀能够看出,她拥有着足以倾世的姿容,无上的风华。
她一手拎着白骨刀,随意立在那里,就宛如空谷中生长的一株幽兰,气质超然、清幽、空旷。
整个人仿佛历经无垠沧桑洗礼,但任凭岁月侵蚀,也带不走她的一丝盖世风华。
陈汐这些年也见了不少倾国倾城,惊艳之极的女子,可论及气质,却是很难找出一个和眼前这一位神秘女子相似的。
她太过独特和超然,仿佛不应存在于这世上。
可偏偏地,当看见这女子起身的第一眼,陈汐心中蓦地升起一股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这让他顿时怔然,难道自己以前见过她?
“你苏醒的有些早,再睡一会吧。”
这一刻,那神秘女子显然也察觉到陈汐已醒来,素手轻轻一挥,顿时一股无形力量笼罩陈汐,让得他眼前一黑,根本都来不及挣扎,就再次陷入昏睡中。
不过在这昏睡之前的那一刹,当听到那神秘女子的声音之后,陈汐终于想起在哪里见过这女人了!
易宝大殿、纪元神宝、那一尊气运炉鼎、以及盘膝坐在那一口鼎上的绰约身影……
那时候的她,横跨无垠星空、渡过无垠宙宇,似在苦苦寻觅什么,又像在躲避着什么灾祸。
黑暗的宙宇中,她显得如此之孑然、孤独。
陈汐甚至清楚记得,直至最后,她发出了一声幽幽叹息,透着一丝落寞和怅然——“真的……无法超脱么?”
正是这一道声音,让陈汐终于明白,原来眼前那神秘女子,就是那盘膝坐在那一尊气运炉鼎上的身影!
只是可惜,还不等他反应,就再次陷入昏睡中……
……
当再一次恢复意识时,陈汐是被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所惊醒。
他睁开眼睛,就看见那神秘女子正盘膝坐在自己不远处,正自捂着胸口咳嗽,身前地上有着一块殷红的血渍。
这让陈汐顿时判断出,这神秘女子遭受到了重创!
“是你……救了我?”
陈汐怔然开口。
一句话,令那神秘女子猛地浑身一僵,旋即就似明白了什么,沉默片刻,道:“你是我的,不能被他们杀死。”
陈汐顿时愕然,他还是头一次听到如此古怪的救人理由。
这时候,那神秘女子似在承受着无比的痛楚,浑身一阵颤粟,禁不住又剧烈咳嗽起来,竟是咳出鲜血来。
陈汐见此,禁不住挣扎要起身,可一刹那他就苦笑不已,这才发现自己身体状况竟是虚弱无比,勉强只能让他艰难地盘膝坐起来。
可很快,他就顾不得这些,看着那神秘女子道:“你伤势这么重,不如静心调养一番吧。”
“不行,那人依旧在追杀我。”
神秘女子摇头,她浑身雾霭弥漫,依旧很难让陈汐窥伺到她的真容,更无法感知到她的情绪。
陈汐悚然一惊,道:“那虚陀道主依旧不死心?”
神秘女子点头。
一下子,陈汐心境也变得沉重起来。
他已经清楚,之前若不是这神秘女子出手相救,自己只怕早已命丧那些太上教混账手中。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在这个过程中,竟令得这神秘女子也遭受重创,而如今,偏偏那虚陀道主阴魂不散,兀自在追杀他们,这让陈汐哪还不清楚,他们如今的处境已是糟糕到了极致?
“咳咳。”
神秘女子剧烈咳嗽着,喘息许久,才说道:“你放心,一时半刻他还追不上来。”
这让陈汐暗松一口气之余,禁不住皱眉思索道:“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鼎内。”
神秘女子言简意赅,让得陈汐不禁一怔,半响才明白,他们如今竟是身处在那一尊气运炉鼎中。
“我们被追杀了多久?”
陈汐禁不住又问道。
“时至如今,大概有七年之久。”
神秘女子的回答,着实让陈汐大吃一惊,七年!这女人竟是凭借一尊古鼎,在一位道主境手中逃遁了七年时间!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