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松翻身下床,穿好袜子。
萧遥环视屋内一周,看到入眼的摆设颇为书香气息,墙壁上简简单单的挂了几幅诗意画,黑檀木四脚细高椅上摆着藏青瓷盆,上有一株老根盘桓的矮松柏,根茎奇诡,碧叶清雅。
这里应该是书房侧边的卧室,供皇帝办公疲劳时小憩的地方。
萧遥小心推开木门,外面是书房,柔柔的灯光折射在纸窗上,泛着朦胧的光晕。室内很静,间或会有沙沙的写字声音。
风洛暄依然挺直腰杆,在案前聚精会神的批阅奏折,并不时下意识伸手揉着疲倦的太阳穴,却始终没有放下朱笔。
若在现代皇帝一定能轻松夺得劳模称号,时下已三更时分,他还没有休息的意思。
萧遥发觉自己与风洛暄接触越深,就没法像以前那样单纯讨厌他。风洛暄作为一个帝王,生活在一个复杂诡谲的宫廷,为了生存为了扳倒别的皇子坐上帝位,这个过程的阴谋与血腥,造就了他今天特殊的阴险性格。
若他是个在扭曲中长大的昏君,那也算了,偏偏他还是个勤政爱民的明君,每天为国事操劳到三更,这使他的形象一下子高大起来,甚至把他的缺点都掩盖掉。
这大概就是世上没绝对的好人或坏人,一切都在一念之差。
她开始动摇,自己一直以来的讨厌是不是过早下定论。
“你醒了。”风洛暄淡淡的问话,把她从神游中拉回来。
萧遥垂下眼眸,靠在木门上低低说:“不好意思,我也没想到睡着了,给你添了麻烦。”
风洛暄隔过灯光凝视着她,橘黄朦朦的灯光使他冷清的脸部线条显得格外温柔,勾起的唇线隐藏着一丝宠溺。
“确实挺麻烦,我还没见过像小猫似的喜欢磨蹭人的姑娘,非要我抱抱才肯入睡,你怎么像个小孩子,睡觉也要人哄。”麻烦是麻烦,但是那撒娇磨蹭人的模样异常可爱,一点也没平日牙尖嘴利的锐气,显得温顺而乖巧,叫他疼爱到心里。
萧遥顿觉赧然,脸皮发热,在现代的家里被爸爸宠爱着,这种耍宝的戏码习以为常。没想到这次会把风洛暄当爸爸,还向他撒娇,觉得实在丢脸。
“我这不是认错人了吗?”萧遥别扭侧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