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方向又飞来一道黯淡的光华。乌木由伸手一招,光华飞入他的手中化为一根藤杖,通体颜色很深呈现出乌木光泽。乌木由黯然半晌,这才感叹道:“乌藤杖,就是木黎部的传承神器,我在人间时也曾执掌,如今却换了传承。”
远处云端上的虎娃也忍不住叹道:“这还真是他的缘法!”
这是连虎娃都没料到的情况,他方才亦未施展任何神通法术牵引,乌藤杖是自行从薄山飞到乌木由手中的。这件神器本是木黎部传承之物,但九黎诸部在南迁的过程中和其他各部多有冲突,也有不少族人离开,并融入了其他部族。这根乌藤杖后来不知遗落何处,没想到今日又回到乌木由之手。
众人纷纷上前恭贺乌木由,乌藤杖今日终于物归其主,而乌木由也是感慨良久。伯禹原本早就打算收兵回去了,可是接连有两位真仙赶到,所以又在原地耽搁了这么长时间。大家又聊了半天,天上已经不再往下飞神仙,终于结伴回营。
又添了两位真仙助阵,众人再想对付淮泽水妖当然是信心大增。走在路上的时候,芈连问道:“伯禹大人,众水妖已退回淮泽,今日一战并未损其根本,接下来您如何打算?”
伯禹答道:“我们不能总是等这水妖袭扰,有来便有往,且下一份战书、约定时日与战场,邀它们列阵决战。以那无支祁脾性,必定会来,且会聚齐众水妖大举前来。”
芈连又问道:“既主动下战书、激那无支祁率众决战,那么决战之期当定在何时?”
伯禹沉吟道:“今日之战,谁都没有奈何得了谁。但诸位受了伤,需要时间调养恢复,彭铿部的两支军阵亦需重新整编,还要待另外那八支军阵组建完毕,怎么也得再等月余时间,就定在下个月的望日吧。……主动下战书,也可暂且稳住无支祁,免得总有零星袭扰、不胜其烦。”
乌木由插话道:“我擅疗伤,可为众人施治。”
伯禹:“那就烦劳您先为善吒、芈连和云起治伤。”
……
伯禹这边需要时间休息和准备下一场大战,淮泽水妖那边的情况也一样。无支祁麾下的水妖阵亡数十、受伤近百,他本人则挨了伯禹当头一棒,刀头妖王受重伤,另外两位妖王谗草和叉尾也都有伤在身。
回到淮泽深处的仙家水府休整了数日,无支祁又命小妖将身受重伤的刀头抬来,仍与它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对付伯禹?馋草妖王虽受了伤,但脑子还没坏,他平日就是负责给无支祁出谋划策的。无支祁这几年的所作所为,很多都出自这位谗草妖王的主意。
一条硕大的白鳝鱼,浑身鳞皮剥落、伤痕累累,斜躺在软榻上,有气无力地口吐人言道:“大王,上一战虽有些许折损,但那伯禹亦未奈何我等。我淮泽大军未能一举克敌,其实吃亏在战场地势不利,否则已将对方拿下。
我等的优势是在水中,若上岸太远则不利施展神通。而那伯禹的优势是在岸上,就算能邀高手并整编军阵作战,也无法奈何淮泽中的浪将。如今正是相持之势,而那伯禹已领教了大王之威,当初相柳派考世所献之计,如今倒可以考虑。”
恰在这时,有小妖来报,伯禹派人投书于淮泽。小妖不识字,馋草妖王倒是识字的,它也算是淮泽中难得的妖才了。取过投书看罢,馋草鼓着鱼眼道:“那伯禹约大王您在淮泽岸边列阵决战,时间定在下月望日。”
水中妖类未受教化,当然不懂中华历法,大多是不太会算日子的。很多部族平民同样也不懂历法,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月份,因为那来自月亮圆缺。每月皆有朔望之日,所谓朔日就是无月之日,所谓望日就是月圆之日,就算天阴看不见月亮,大家也能知道。
而妖类是自悟修行,天生就对月亮圆缺很敏感。所以伯禹下战书定的日子,也符合妖修的见识,一说就清楚是哪一天。
无支祁勃然怒道:“我还没去找他报一棒之仇,他居然主动来下战书了?决战就决战,届时杀他个片甲不留!”
馋草妖王赶紧劝阻道:“大王且息怒。伯禹邀您列阵决战,正是见面商谈的机会呀!否则我等欲行考世所献之计,又如何约伯禹见面呢?”
无支祁眉头一皱:“你的意思是说——就趁这个机会跟他谈判、让他答应我的条件?那么带多少人去呢,是否需要率我淮泽浪将列阵宣威?”
馋草妖王:“当然需要,虽是谈判,但也要摆出决战的架式,不仅要带人去,而且应该将能动用的战力全部带去。据水列阵扬威,令那伯禹不得不答应您的条件。”
无支祁冷笑道:“他敢不答应!就算他能聚众在岸上顽抗,但在淮泽之中又能奈我何?我肯谈判,只是给他一个体面而已,他还得感激我才是!”
馋草妖王:“此事想必伯禹也做不了主,只有中华天子才能册封淮渎君。”
无支祁:“我这么做,也是给中华天子一个面子,中华天子岂能不答应?伯禹想安安稳稳做他的中华治水之臣,就先做好代表天子册封淮渎君的中华天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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