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
新嫔这才敢放开嗓子咳嗽几声,纤细的手指抚上脖子,此刻她仍然能够感觉到被人给勒住的感觉。
一直以来,她都觉着自个儿在万岁爷心底是有些存在感的。可此刻,她知道,她已经没有精力去想这些了,她唯有一种劫后重生的感觉。
见自家主子气喘不断,叶儿瑟缩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方才她也是被吓坏了。
原本还平静的用膳的万岁爷,怎么突然间便这般阴晴不定了呢?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着方才万岁爷之所以那般,是在迁怒自家主子。
万岁爷根本不待新嫔解释什么,或者是讨好,就流露出那种几乎是骇人的目光。
那种几乎要把自家主子给掐死的冷冽,让叶儿明白了一个事实。那便是,自家主子,根本在万岁爷心底没有任何的价值。
所以,才丝毫都不留情面。
叶儿慢慢的扶着新嫔站起来,新嫔虽说被叶儿扶着,可此时双腿还是抑制不住的发颤。
万岁爷几乎是一声不出就差点儿至她于死地,这换做哪个人,谁还没有些恍惚呢。
慈宁宫
对于瓜尔佳瑞敏被弹劾一事,久居深宫的太后,也听到了些风声。
万岁爷八岁登基,如今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他的决断,太后从未有过任何的怀疑。
可这次,却恰恰牵涉到钟粹宫那位。
“桂嬷嬷,这两日万岁爷还是没翻后宫的牌子吗?”
太后微微抬了抬眼眸,看似有些漫不经心道。
可桂嬷嬷侍奉太后这么多年了,如何不知道太后心底其实是在意这事儿的。
只见她贴近太后身旁,低声道:“可不是嘛,也不知道万岁爷和淑贵妃到底是发生什么了。万岁爷亲自下旨免去六宫去钟粹宫请安,这已经很奇怪了。再加上万岁爷这两日对后宫的态度,就更值得琢磨了。”
太后征了一下,到底也觉着这事有些非同小可。便嘱咐桂嬷嬷好生打听一番。
乾清宫
康熙可以说真是一整天都在等着那没心没肺的人来向他求情。
其实即便她不求情,他也不可能真的为难了瓜尔佳瑞敏去,一来,把瓜尔佳瑞敏拉到这个位置上,是他的决策,早在下旨之前,他已经做过这样的心理准备了。毕竟,瓜尔佳氏一族的恩宠太甚,有人羡慕嫉妒恨下设计陷阱,这铁定是有的。二来,瓜尔佳瑞敏的性子他是了解的,当初对于这户部侍郎一职,如果不是碍于皇命难为,怕是这瓜尔佳瑞敏为了避免那些流言蜚语,宁愿选择解甲归田也不会招惹这麻烦。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对于自己看人的这点儿眼力,康熙还是颇为自信。
可偏偏他就是压着折子不发话,这样别扭着,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不,等了一下午都没有任何迹象,傲娇的康熙觉着自个儿太没面子了。
“万岁爷,今个儿膳房的人说,送往钟粹宫的膳食几乎是原封不动的又给送回去了。您看,是不是请太医院的人去看看呢。”
梁九功尽量的稳着自己的声线,看似是恨不经意的一提。
许久之后,只听万岁爷几乎是咬牙切齿道:“朕这几日也没胃口,你到底是谁的奴才,怎么没见你这般关心朕?”
梁九功真的觉着自个儿嘴贱死了。
躬着身子,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其实,万岁爷这几日的动静让梁九功心底是有了底数的。别看生了这么大的事端,万岁爷心底根本就不忍心的。
只不过惯常的高姿态让他根本就不愿意也不能够给自己找台阶下。
这不,康熙着实是憋气不过,当日下午便带着御前侍卫去外面狩猎散心去了。
这边,太后得知康熙这个时辰了却离宫去狩猎,心底更是纳闷了。
正在这时,桂嬷嬷神色有些忌惮的走进来,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什么?竟然有这等事儿!”
太后眼睛一瞪,着实不可置信。
“主子,您也别动气。这事儿万岁爷既然有意压下,肯定是不想声张的。奴婢倒是没看出来,万岁爷竟然真的是动了心了。否则依着这罪责,打入冷宫都算是处罚轻的了。”
桂嬷嬷还待说什么,却见太后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那么一会儿吧,太后暗暗叹息一声,缓缓道:“凭白折腾这么多,哀家也真是服了他们二人了。这淑贵妃也真是沉得住气,瓜尔佳氏瑞敏都遭人弹劾了,她竟然还不肯示弱,这性子,倒是让哀家着实诧异呢。”
桂嬷嬷道:“万岁爷让瓜尔佳瑞敏任户部侍郎一职,前朝后宫都传是万岁爷对瓜尔佳氏的恩泽,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何况是淑贵妃那么聪明的人呢?”
太后感慨道:“是啊,只是这又能如何呢?莫说是她了,这宫中所以的妃嫔,哪怕是皇子,哪个不是这皇权下的一颗棋子。”
“即便是哀家,不也是因为这皇权二字,被束缚在这紫禁城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