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幽冥,皓月当空,长秋山的军营中将士才刚刚用完晚饭,夜间的训练就要展开,容焕却独身一人悄声折回了营房。
他住的地方和方碍只有一墙之隔,因此在回到自己的小院之后动作利落的翻进方碍的院中轻而易举,今夜是方碍亲自带兵夜巡,所以他有足够的时间。
事实上找到方碍与方韵有私情的证据远非想象中的艰难,只是机会难得罢了,他不过是走近方碍的屋中,在枕下便找到了一个半旧的荷包,上绣着交颈鸳鸯,并注有韵字。
容焕笑了笑,将荷包收入袖中,正要转身却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当前翻身躲入床下。
在他躲进床下的时候,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方碍快步走进来,一阵搜寻之后,依然没有找到荷包,屋外却传来一阵喊声,夜巡的将士已经整军待发了,只等他们的主将到场。
方碍不答,踱步在屋中走了几圈,最终掩上门出去了。
容焕从床下爬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却在下一刻僵住了,他抬头,看着折回来的方碍,脸上露出一股笑。
“不知你要作何解释?”
这个男孩是长公主亲自命人送来的,方碍第一瞬想到的就是长公主怀疑他了。
“我有何需要解释的,倒是你,方大人,你该想想如何对长公主解释了!”
容焕说得一派坦荡,他点了点头,便越过方碍走出房间。
这一夜,容焕坐在屋中,看着门外重重守卫,没有什么睡意。长秋山上的征天军团虽是属于长公主的征天军团,可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如今该想着如何把消息传给长安的殿下。
容焕起身,走出房间,夜色正浓,没有夜巡任务的将士都在酣睡中,他知道征天军团中有长公主留下的暗兵,专为传达不被禀报的事,他们自有一套传递消息的办法。
可他算好了一切,唯独没有想到方碍这一次并没有带兵夜巡,而是临时换了心腹,暗中潜伏下来。在容焕的计划里,这个荷包会成为证据,送回长安城,他想为萧元做一些事情,即使微不足道,却是他用心去做的。
走过士兵的营房,他突然看见静候在前路的骏马身边的方碍,他正一派悠闲的抱着剑,似乎已经等了容焕许久。
一前一后一马,走过寂静山路,远处不知哪一个营房,突然响起一阵悲伧的胡笳声,如此的寥落,压在人的心尖胸口,飘荡在长秋山的树颠。
容焕抽出了腰间的剑,目光淡然的看着前方的方碍。
长秋山的深处,空寂无人。
幽深的密林之下,无人看得见他们凌厉狠辣的招式,仿佛一场无声的皮影戏,冷岑岑的,杀意盎然。
两方身影不知是第几次交错,血腥的味道蔓延在这片森林里,容焕胸口剧烈的喘息着,说起来,他是第一次与人这样僵持的战斗。
两个人的体力都达到了极限,两个人的力量似乎都相当,可是对于方碍来说,这是莫大的耻辱,以容焕的年纪,却与自己对峙着,无疑是对方碍巨大的讽刺。
容焕的剑刺进了方碍的手臂,然而他自己的代价也惨烈,一条血淋淋的伤口从眉狰狞的拉到耳后,原本俊美的男孩在这一瞬有了一种残缺。
容焕抹了抹流进眼睛里的血水,竭力的忘记身体的疼痛,他知道,今夜要么是方碍倒下,要么是他。
在这样渺无人烟的深山里,如果自己死在这里,恐怕殿下永远都不会找到他吧?他咬着牙,转身,将手中的剑再一次紧紧握住,身后的方碍同样也在做着艰难的动作。
然而到底还有年龄和历练上的差距,这一次,方碍的剑更快的刺了过来,直指着容焕的胸口,不偏不移。
剑破空而来的风声,让容焕迎上一股寒意,尽管对方伤得比他重,但是无论是余气还是力量,都远远强过他。
不过,他还有一个活命的机会?
抢到方碍身后的那一匹马,他错身避开方碍的剑,在身势完全避让开之后,轻声哼笑,他整个人如疾驰的苍鹰一般,扑向那匹吃着嫩草的战马。
马儿受惊,一双清亮的大眼望着扑过来的容焕,来不及避让,却被容焕伸手抱住脖子,少年身法灵活的翻身上马,一勒缰绳,马儿便向着密林深处奔驰。
方碍皱起了眉头,杵着剑单膝跪在草丛之上,不死心的瞪着容焕消失的方向。
方才那一剑,用尽了他的全力,按理说应该已经刺穿了容焕的身体,可是容焕消失在密林中的身影让他又不能确定。
&nbs...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