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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噙着点点笑容,从马车中出来,却听见了一声声哭泣声。
太医院临近帝学,听着哭声,有些像是小孩的声音。
她淡淡瞥了一眼,轻盈本要上前呵斥,却被孟光长公主摆手拦下了。
一众宫人都被留在了身后,萧元慢慢走近姜赞与姜耀的身边,姜耀是陆氏所出,宫中的二皇子。
她不说话也不发出声音,静静的看着两个小孩子。
“皇兄,你还给我,你快还给我···”
到底是年纪差异大,姜耀无论是力气上还是地位上都不如姜赞,只能怯怯的哭着,一旁的随侍太监也不敢上前劝。
萧元走近,低下头问:“这是怎么了?”
她的话刚一出口,所有人才惊觉过来,立即跪到在地,请安行礼之后,却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
萧元也不生气,定定的看着姜赞,问:“太子,你来说。”
“嗯,”姜赞咬了咬唇,眼珠子上下左右转了几转,才拱了拱手说:“孤刚才见到二弟腰上带着的香囊很新颖,就想借来玩玩,可是二弟小气得很,所以···”
萧元看着他的脸,皱眉,“所以你就抢?”
姜赞却不以为然的说:“母后教导我,有些东西我如果没有,又喜欢得紧,便只有抢了。”
萧元一怔,看着姜赞久久说不出话来。
他们南国的皇子,生于妇人之手,可是却从出生之日起便被分开教养,即便是亲生母子也难以见上一面,所以母亲很难影响到孩子,这也是即便皇子之间勾心斗角,也不失皇子仪范的原因。
萧元沉吟片刻,点头笑着,道:“你这样喜欢,倒也难得,不过你二弟舍不得,也就罢了,你来,姑母给你好东西。”
轻盈在一旁只听得心惊胆战的,她跟随孟光长公主多年,虽然见过长公主杀伐果断的时候,却不曾想过,长公主会对一个孩子下手。
“你看这块玉可好看?”
姜赞的眼睛一亮,连连点头,说:“姑母要送给孤吗?”
“是啊···”萧元掩着唇笑,低下身子亲手将药玉系在姜赞的身上,温柔似水的说道:“姑母就得了这一块玉,拿来给了你,千万收好,莫要让别人知道了。”
姜赞捏着那洁白无瑕的美玉在手,笑得合不拢嘴,点头说:“孤一定不会告诉别人的,”末了,狡黠一笑道:“孤连母后也不说。”
萧元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回到马车上。
“轻盈,回府吧。”
而长公主府中,姜阳已经醒了,拥着被子坐在床上,看着完全陌生的房间,迷糊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这是孟光长公主的闺房。
“师父,你在吗?”
姜阳穿上鞋子,走出内室,便看到景行止坐在梳妆桌前,走近了才发现他正往里面一件一件的放着崭新的珠钗。
姜阳披着外衣坐在景行止的身边,静静的看着他专心致志的打理着母亲的饰品,看着师父温柔隽意的目光,姜阳问:“母亲为何不爱师父呢?”
景行止的手顿了顿,没有说话。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若母亲爱师父,那师父便可以真的做我的父亲,那该多好。”
景行止将最后一支珠钗放进去,从胸臆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侧眼看着姜阳,眉宇间极为平静的回答道:“世间万物都有它的宿命,时候到了,自然圆满。”
姜阳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可是,师父不是也希望这一天快点到来吗?”
景行止难得的蹙眉,眸中光色沉沉不见底意,过了许久,他说:“我已经等了很多年了,不急。”
“师父,”姜阳仰着头问:“师父为何知道一定能等到那一天?如果等不到呢?”
景行止低头笑了笑,说:“只要将每一步都准确无误的计算好,就好像我知道你今晨那样做,会让母亲动容一般,我这样坚定不移的做,便一定会有那一天。”
姜阳的眼中有惊叹的光芒,点着小脑袋,说:“师父果然是天下最厉害的人,什么都会。”
景行止将装珠钗的盒子关上,放回原处,淡淡的笑着,打开手边的抽屉,取出一个朴素无华的盒子,修长的指在盒身轻轻的描摹,姜阳的目光投了过来,看着那个盒子问:“师父,这是什么?”
“信物。”
景行止指尖轻挑,打开盒子,里面却空无一物。
原本应该放着一枚白玉扳指的盒子,空空如也,想来是原来主人已经为它选了一个新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