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
片刻之后,萧元收回对景行止的敌意,神情已经是孤高的冷漠和严肃。
燕京王宫,平日早朝的常英殿里,孟光长公主坐在王座之上。她的身边停放着的是一副从燕京王宫中刚刚才搜罗出来的寒玉棺,里面正安放着北疆之狼。
“臣等参见长公主,愿······”
“起吧。”萧元长长的叹息,挥着单薄的广袖,仿佛寒冰与冷月相击,熄灭了生气。
“南国大司马光勇侯容焕,自幼精于骑射,善读诗书,虽年少然功成早。领军出击,占据归雁山以北近百里地,歼敌四万余人。俘虏敌方大将一人,随军王族一人,少将十余人。是我们南国开国以来第一战神。
携三征北疆之气势,仅以五千精兵夺下燕京,从此大禾王族覆灭,北疆归一。”
沉静的声音似乎含着莫大的痛楚,在长久的沉默之后,有人忍不住抬起头,偷偷看孟光长公主,却发现素来英武睿智的孟光长公主正盯着大司马的遗体发呆。
孟光长公主就这样望着那尊玉棺,可是眼中有着无法控制的迷茫和无助,她抬起隐藏在广袖中的一只手,捂在胸口,黛眉轻轻蹙起,仿佛正在忍受某种疼痛。
“此次追击大禾二王子之前,陛下曾为本宫与大司马赐婚,今大司马功成,南国无一人可匹敌。本宫欲在燕京完婚。”
孟光长公主刚刚说完这一句话,便有一个声音站出来阻止。
“元儿,他已经死了!”
萧元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珠子定定的,仿佛在看什么死物一般看着景行止。
“你们先将手上的事情放到一边,全力准备大婚的事宜,本宫在三日之后要与大司马成婚。在此之前,关闭燕京城门,没有本宫的允许,谁也不准出城。”
一瞬间,常英殿似乎又冷上几分,座上的孟光长公主唇角去浮现出奇异的柔和笑容,只是那笑容是对着一个死人的。
“你们还不下去准备吗?”
她起身,从王座上走到寒玉棺前,忽的皱眉不悦的看着他们,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不敢触怒此时的孟光长公主,纷纷快速的退出常英殿。
唯有景行止,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萧元翻身坐到寒玉棺里,没有理会他,侧躺在容焕的身边,似乎察觉不到寒玉棺的冷意,很是安详和温柔的抱着他沉睡。
“元儿···”
仿佛一声喟叹一般从那木雕的人中溢出,脆弱得似乎不堪一击,本来是带着所有的心事前来的景行止双臂想要抬起,最终还是无力的垂下,在下方静静的望着那寒玉棺中模糊的人影,仿佛这就是他毕生所向往的。
若是能得到萧元这样的爱,那么寒玉棺里躺着的是他又何妨?
他脚步向后退了一步,似乎用了全部的力气,有畏惧的不能接受眼前这样的情景。
可是,这一切却偏偏是他亲手布下的局,枉他聪明一世,却白白的让容焕在元儿的心中留下了不能撼动的地位。
他后退一步,再也无法忍受,转身奔出常英殿,洁白无瑕的长袍在急速的风中飞扬,身形如一道极光,刹时便消失不见,而在短暂的寂静之后,一声长啸在燕京这座王都的上空响起。
那一声长啸,令与容焕一同在寒玉棺中长眠的萧元肩膀一震,抱着容焕冰冷的身体,再也忍不住在空荡荡的常英殿里嚎啕大哭。
而在那一声长啸声断之时,燕京王宫的宝塔之上,飞来一个绿色罗裙的女子,是仰光。
漫天的繁星无人赏看,她带着她那张死人一般的脸走到独自伫立的景行止身边。
“这是第二个愿望,阿止,你可如愿以偿了?”
景行止颤了下,下意识的避开仰光,虽然知道她脚上系着脚镣,不能那他如何,可是生来便有的习惯还是无法改变。
“没有。”很久以后他才听到自己的回答,“前两个愿望都没有得偿所愿,你是否很高兴?”
仰光却没有多余的表情,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个已经书写好的事实,“你用第一个愿望让我救他,是为了讨她的欢心?可是这欢心没讨到,白白的做了件好事。第二个愿望让我杀了他,却偏偏让她悟道了,情敌虽除,新恨又声。阿止,还剩最后一个愿望,你要做什么呢?”
景行止的身体在往后仰去,似乎想要从这九重宝塔之上坠下,可是又定在那半空之中,一动不动。
他的手指紧紧纠缠在一起,从北方的风吹来,将他的白袍吹得猎猎作响,他说:“我想要她爱我。”
“你知道,这个愿望我无法帮你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