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不能有点分寸,啊?”
她不由分说将小核桃往花小麦怀里一塞,虎着脸道:“你去村里打听打听,哪个当娘的,像你这样不上心?偏生你儿子还是个磨人的,晚晚都是你哄他睡,今日在我手里,竟是无论如何不肯听话,百般折腾,我是真拿他没法子!我也是闹不明白,他还这么小,怎地就晓得认人了?”
说来也怪,就在花小麦和孟郁槐踏进门之前,这小核桃还在声嘶力竭地嚎哭,小脸儿憋得通红,这才刚落入花小麦怀中,竟是立马安静下来,腮边还挂着泪珠儿,哭声却已停了,只有一下没一下地抽噎。
花小麦也知道自己今日是耽搁得晚了,心中颇觉得有些抱歉,便也不还口,任她唠叨得够了,才抱着小核桃回了后院房中。
点了灯,屋里倏然漾起一片暖融融的光,将各样物事的影子放得极大,投射在墙上,一个罩着一个,影影绰绰,晃晃悠悠。
小核桃止了哭泣,蜷成小小地一团,像个胖乎乎的小包子,小嘴咂巴咂巴,无意识地将花小麦的手指拽了去,牢牢攥住了就不肯松开,仿佛唯有这样,才能令他觉得安心。
花小麦抱着他坐在榻边,低头盯着他瞧了一会儿,忽然就叹了口气。
“不就是个八珍会吗?”
她低下头去贴了贴小核桃的脸:“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去就不去了,谁让娘有了你这么个小坏东西?离了我你连觉都不肯好好睡了,把你扔在家里,这怎么行?”
“带了他一块儿去,不就行了?”话音未落,孟郁槐便推门走了进来,冲她一笑。
“带……小核桃一起去省城?”花小麦微微一怔,“这只怕不大妥当吧?桐安城虽不远,路上却也得花一个整天的时间,七月里小核桃还不到半岁呢,舟车劳顿,太折腾他了。”
“我儿子没那么娇惯。”孟郁槐想也不想,便摇摇头将小核桃接了过去,“那八珍会挺难得,莫说是你,就连我也觉得错过了当真可惜。你若真个想去,到时候我抽空陪你走一遭就是。不过三五天时间,横竖你就在他身旁,能出甚么岔子?他是个男孩子,照料得太精细了反而不好,就算今后他不吃走镖这碗饭,也该养得皮实些,你说呢?”
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你容我再想想。”花小麦垂首琢磨一阵,不经意间一抬眼,却见他开了衣柜,从里头拿出几件衣裳往包袱里装,登时就皱起眉,“怎么,瞧你这情形,是还打算在镖局里住几天?”
“唔。”孟郁槐点头应道,“过两日韩虎要押镖去历州,我打算让他带着那几个新人一起去,这几天得多花些心思,与那几人仔细将利害说分明。白天杂事多,未必能拨出空来,唯有晚间将他们留下,多吩咐几句。与其担心错过宵禁的时候,倒不如索性在镖局里住了,反而便宜。”
“这么快……你就要让那几个新人出门走镖了?”
花小麦讶异地张了张嘴:“会不会太早了一点,要是路上出什么纰漏……”
孟郁槐回身对她笑笑:“镖局这行与别不同,说得再多也是白搭,倒不如出去走一遭,反而能长些见识。来镖局应征的人,身上大都带着功夫底子,我留下的那几个,拳脚都算不错。这一趟是货镖,东西不算贵重,且历州那地界向来太平,有韩虎领着他们,旁边还有李应春做趟子手,不必太过担心。”
“哦。”花小麦点点头,“反正我也不懂,你心中有数就好——对了,我晓得历州那地方有几样特产,是咱们桐安府买不着的,若是方便,可不可以让韩虎他们回来时,替我带上一些?”
孟郁槐闻言便笑了:“哪有你这样的?人家出门是去办正经事,到头来竟成了替你跑腿,你也不羞?”
花小麦登时站起身缠了上去,软声道:“我这不是在和你商量吗?我有分寸,不会让他们替我带太多物件,只是三五样而已,先试试稻香园里能不能用,若是合适,往后我再打发人去采买呀!”
说着便嬉皮笑脸,捧着手半真半假给他做了个揖。
孟某人被她缠得没法儿,抱着小核桃往旁边躲了躲,无奈道:“罢了罢了,明日我得去县衙见一见陶知县,只怕不得空,你午间不是还要招待薛大伯?送走他之后,你自己去镖局一趟,说与韩虎听,他若肯帮忙,我便没话讲,这总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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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还有一更~=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