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争抢味道,到得最后,便免不了落个两败俱伤的下场,决计讨不到好处去。
孟郁槐晓得她眼下正发愁,也不与她说那些个“别着急,慢慢琢磨”之类的废话,只默默走去一旁,在椅子里落了座。
这边厢,汪展瑞便思索着道:“我亦觉得这菜很有些棘手,依你说,咱们仿着那‘彩凤吞燕’的法子,将黄唇胶填于飞龙腹中,可使得?”
然后不等花小麦回答便使劲摇头自我否定:“不妥不妥,串了味儿,就成四不像了——但无论怎么说,咱得赶紧把黄唇胶泡发了才好,否则余下的事都没法做。”
这一层花小麦倒是早已经想周全了的,当下便抬头对他一笑,转而望向庆有。
“你马上去,同那边管事的人说,我要两份极细的河沙,他们既然将黄唇胶都请了出来,那东西定然是备下的,我立刻就要。”
庆有答应一声拔腿就跑。一路飞奔而去,不多时,果然捧着两袋子细河沙跑了回来,因为走得太急。出了满头汗。
“芸儿,马上热锅,把河沙倒进去炒热。”花小麦接着吩咐,“若我估计没错,薛老先生之所以让咱们做两道菜,是想用另一道来乱咱们的阵脚,使咱们更为慌张,咱们先不管那个,尽全力把这道头等大菜做好了再说。”
灶下火旺得很,不多时。铁锅里便轰轰地冒起热起来,河沙倒进去,须臾便哔啵作响,间或有一两颗细小的沙粒炸起来,沾在衣服上。便是一个小洞。
“都往后退。”
花小麦没心思说太多,言辞简洁地让几人离远了些,用不住翻炒河沙,估摸着热度够了,受热也均匀,便取来那五枚黄唇胶,作势要往锅里倒。
汪展瑞心中一直存着侥幸。直到瞧见这一幕,才终于忍不住骇然出声:“你……你要用沙爆之法?”
“没错。”
花小麦头也不回,低低地答了一句。
所谓沙爆,便是将食材在热细沙中不断翻炒半个时辰,以令得干货快速爆发开来,然后再在冷水中浸泡半柱香的时间。就可当即用于烹饪。
用沙爆之法炒出来的鱼肚,不似水发的那样口感绵软粘腻,反而多了两分韧性,初尝时会觉得有点像猪皮,表皮稍硬而内里中空。口感十分特别。
眼下时间并不充裕,这不失为一个应急的法子,却对火候有极高的要求。倘若河沙过热,便会使得鱼肚太过坚硬,根本咬不动,可若是热度不够,却又根本达不到令其“爆发”的效果,火候只差一分,做出来的菜便与“美味”二字相谬千里。
汪展瑞下意识地想要出声阻止,却又找不出更好的法子,张着嘴却说不出话。
花小麦也没搭理他,又对周芸儿道:“把那两只飞龙剥洗干净,肉切成小条;汪师傅,你赶紧煮茶,将飞龙肉浸泡一下去去腥膻。”
想了想,又补上一句:“用绿茶。”
……
两种难得的食材果然不同凡响,很快,花影池畔便弥漫起浓浓香气,从各个厨棚上空绕了绕,径直奔进池心亭中,引得五位评判,都不由得吸了吸鼻子。
“嚯,真够香的……”
薛老头深呼吸一口气,笑不哧哧地转头对其余四位道:“光是闻见香味,却吃不进嘴里,这滋味实在难熬,也不知那六间食肆,几时才能将菜送来?”
几人十分心有戚戚焉地点头,不约而同地举目朝场中望去。
午时将至,陆陆续续,六间食肆的两道菜都送了过来。
最先抵达的是问梅轩,韩风至的碧月轩紧随其后,池心亭里渐渐人多了起来。
五间酒楼都已做完手上功夫,唯独还剩下稻香园。
薛老头将所有人都留在了亭子里,又命人取来铜盖罩住菜碟,以免香味和热气泄露。
“搞甚么花样?”
众人等得心焦,便不由得出声埋怨:“莫不是故意留到最后,好让咱们在这儿迎接她?女人就是麻烦,成天肚儿里都是那些个弯弯绕,烦死人!”
“您说她就说她,何必将我也带着一块儿骂?”宋静溪在旁掩口一笑,半真半假地道。
“我不是……”那人赶紧摆摆手,“我只不过……”
话未出口,便听得有人嚷起来。
“稻香园的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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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幻珊瑚、用不着两位同学的粉红票~
咳嗽低烧,晚上去了医院,耽搁久了,接下来几天都会两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