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作战,梁田田就老实的待在后面照顾伤病员。
赶了一上午的路,遇到突厥兵一个中型部落,有几百人。
已经重复了许多次的动作,梁田田眼睁睁的看着凌旭手起刀落,一颗鲜活的生命就那么消逝了。当时她的感觉是很复杂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一阵恶心。
她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哪怕看到这样人间惨景也没有哭着喊叫表现出自己脆弱的一面,更没有试图打乱凌旭的计划。她只是不忍心,却无法做出任何阻拦的行动。
梁田田痛恨这样的自己,更痛恨战争,偏生她现在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有时候她在想,虎子是幸运的,因为当年家国之变时他年纪还小。因为不记事,所以根本就不用在梦里一次一次重复这样血腥的场景。她甚至私心里想着,但愿虎子永远不要知道的身份才好。
凌旭带来的人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几个身体不便行动的伤病员轻声安慰着。“……习惯就好了。这些突厥兵祸害咱们大乾朝的百姓,手段只会比这个更残忍。”北风呼呼的吹散了那些本不该存在的安慰,梁田田只觉得眼睛酸涩的厉害。这些道理她比谁都明白,自古以来一将功成万骨枯,战争从来没有悲天悯人,那些怜悯给予敌人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
所以,哪怕是恶心的一塌糊涂,在中午大家伙吃饭的时候,她还是淡然的吃下了东西,只是心里到底怎样想的,只有自己知道。
梁田田不想凌旭担心,在最初的别扭之后,也许是麻木了,也就适应了。
战争总是残酷的,哪怕这些人都是内卫的精锐,半个月下来依旧折损了十几个人。尸体无法带走,就地掩埋都是一件辛苦的事儿。在一个整日里跟她开玩笑的人突然被箭矢射中后,梁田田哭着给他抹上伤药,可依然无法阻挡年轻生命的流逝。
眼睁睁的看着那鲜活的生命在身边逝去,梁田田痛哭失声。
凌旭什么话都没说,麻木到淡漠,却依然改变不了的心痛。让人把尸首处理了,凌旭过去扶起梁田田,轻轻抱住她,“别难过,有我在。”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梁田田哭的愈发放肆。
“凌旭,凌旭,我们为什么要打仗,为什么要死人啊……”长久以来积压的痛苦终于爆发出来,那一次梁田田哭的昏天黑地,最后靠在凌旭肩膀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待在了帐篷里。
梁田田皮肤糙了,跟众人待在一起,无法躲入空间里休息,总是吃那些硬邦邦的肉干,再坚强的人这样折腾了快一个月,谁也受不住。
凌旭心痛的抚着她瘦弱的脸颊,叹了口气,“丫头,我们回去吧。”他也不忍心了,这些儿郎都是他最精锐的属下,这样折损了将近一半的人马,他也心痛。看着梁田田红肿的双眼,凌旭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心痛的快要无法呼吸。
“好。”梁田田把头埋在他怀里,眼泪无声落下。这样血腥的打法,她到底是无法适应的。
在时间进入十二月底的时候,凌旭一行人终于开始往回走了。
这让存活下来的五十多人莫名兴奋,回去的路上众人都兴致勃勃。
天空中一只鹰远远的缀着众人,小于子兴奋的喊了一声,“看我把这畜生射下来。”
梁田田却惊呼一声,“不许射箭。”掏出脖子里的哨子吹了一声,天空的鹰俯冲而下,落在她的肩膀上。
“天啊小梁子,这是你养的鹰,怎么一路上都没见到?”有人惊呼,意外这鹰的神勇。
梁田田也意外小乖的出现,“我之前把它送给大哥传递消息了,我也不知道它怎么出现在这里。”发现小乖的脚上有信,打开一看,竟然是爹留下的。梁田田这才知道,大哥要回辽东府了,知道梁田田孤身一人深入草原寻找凌旭,就干脆让小乖来寻。
信是半个月前留下的,里面简单说了外面的形势。
凌旭看了之后更是肯定,突厥已经开始退兵了,他们要尽快赶回去。
一行人快马加鞭,梁田田用小乖迅速传递消息,也好让家里人放心。
回程途中不用再绕圈,也不用刻意去袭扰突厥牧民,一行人只用了半个月不到就到了边境。
凌旭并没有急着回去城镇,而是在离突厥兵的行营不远处一个小村驻扎了下来。这些日子凌旭用小乖和梁守山传递消息,梁田田隐隐察觉到凌旭在准备一件大事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