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白布挂上,准备丧事。”
“哎。”
下人答应一声,麻利的就往月流城房门口挂上了白布。
这是早就准备好了啊。
“父王还没死,这些东西留着给你们自己上吊吧!”
月倾欢怒不可遏,上前把白布扯下,一把推开下人。
冲进房间后,月倾欢跑到床前。
一床一地的鲜血,触目惊心。
月倾欢愣了,她没想到真的这么严重。
“咳……这次是我大意了,着了月如嫣的道儿。”
月流城坐在床上,背靠着床头,微微侧脸冲月倾欢笑了笑。
他的脸色比以往更苍白,柳叶般的眼眸中亦失了神采,只剩下疲倦。
月倾欢半蹲下,低声问道:“父王,你还走得动吗。”
月流城的眼睛突然亮了亮,“怎么,你要完成我的遗愿吗?咳、咳……”
“什么遗愿?”
月倾欢心中一抽。
原来,月流城已经连遗愿都想好了。
他也认为,自己不会再长留于人世。
“乖女,你之前跟我说,咳……说带我出去看漂亮小妹妹,结果没去成。”月流城一脸的小期待,“我念着这件事,睡都睡不好,如今唯一的遗愿就是能出去看几眼充满朝气的漂亮小妹妹,牡丹花下死,来世还做风流人。”
月倾欢:“……”
二话不说掀掉被子,把月流城扛了起来。
“轻点轻点,我疼得慌,好像又有一肚子的血快要吐出来了。”月流城抱怨。
“吐吧,还有心思去记挂那种事,说明你还死不了。”
月倾欢没好气的说道。
亏她刚才那么愤怒,那么伤心,结果这父王满脑子想的是牡丹花下死,一点也没担心过她这个女儿和月府的未来。
芙蓉也跑了进来,和月倾欢一同搀扶着月流城往外走。
说来也奇怪。
一院子的人看到月倾欢扶着月流城出来,竟然都没有阻拦。
月倾欢在一群人不怀好意的注视下,离开了月府。
好不容易找到一家药铺,大夫看过之后,却摇了摇头:“胡琴花的毒需要无痕草才能解,很不巧,我店里的无痕草今天都卖光了。”
月倾欢轻叹,但大夫都这么说了,也没有办法,能知道有解药也是好的。
岂料,接下来一连跑了好几家药铺,大夫都说无痕草今天全被人买走了。
月倾欢总算明白过来。
难怪月如嫣会轻易放他们走,原来她提前留了这一手。
天色渐黑,小雨淅沥,凉意随风而来,街上已空无一人。
“咳……咳……”
月流城再也走不动路,月倾欢只能努力背起这个单薄的病人。
尽管月流城极力忍耐,唇角鲜血依然不断淌下,从少女的衣领到裙摆,染了一片猩红。
芙蓉跑在旁边抬起手为两人挡雨,却也只能挡住些许,三人早已湿透。
再度敲开一家药铺的门,月倾欢哑声道:“请问有无痕草吗……我父王快不行了,求求你……”
“……”开门的大夫心中不忍,说道,“姑娘,有人今天收购了全城的无痕草,我这里也……唉,如果你有勇气的话,就去神策府试试吧。”
“神策府?”月倾欢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