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水,喝得一滴不剩。
她把杯子交给银杏。
当银杏接过杯子后,叶歆婷再一次轻声细语的说了一声谢谢。
银杏瞬间红了脸。
“在这个家,我俩的地位其实是一样的,所以不必分得那么清楚,当然是在只有你和我的情况下。”
说罢,叶歆婷朝着银杏露出一个顽皮的笑容。
银杏不再觉得尴尬,跟着笑了起来。
于是,银杏再一次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她的眼带着几分天真的透亮。
“少奶奶,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能说出来让我听听吗?”
“我看不清楚自己。”
叶歆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把眼别开,看向窗外。
银杏比叶歆婷小几岁,更是不懂叶歆婷到底在说些什么,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充当一个安静的聆听者。
然而,叶歆婷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睡了一觉过后,她的脑袋还是一团乱,理不清头绪。
曾经………
很久很久以前………
她心中一直渴望的那个目标,一瞬间变得模糊了起来,再也看不清。
她的眼,微微向下垂,卷翘浓密的睫毛一闪一闪的抖动着。
银杏能看得出来,叶歆婷的眼里透出了淡淡的忧伤。
“少奶奶,你是不是跟少爷吵架了?”
叶歆婷摇了摇头。
他若是能与她大吵一顿。
也许,她还会感觉到舒服几分,她还不至于纠结到如此地步。
只可惜,他没有。
他冷冷的丢下一句话就走了,留下了满是迷茫的她。
“少爷对你,其实很好的。”银杏说道。
叶歆婷微笑着看了看银杏。
萧子赫对她好,她是知道的,她完完全全知道。
只是,不好的那个人是她自己罢了。
这些话,叶歆婷不想当着银杏的面说出来。
毕竟,在她的心里,银杏还是个孩子,男女之间的情情爱爱,她都不懂,银杏又如何帮得了她?
“昨天晚上,少爷见少奶奶迟迟没有回家,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他之所以会生气,也是因为担心少奶奶你在外面会发生意外。”
“我知道。”
叶歆婷无奈的抿了抿嘴。
看来,真正不明白的人,只有她自己。
连银杏都看得出来的道理,她却像个白痴一样,总是后知后觉。
她是白痴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她不是白痴。
说起来,她只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自私女人罢了。
这一个月以来,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萧子赫为何为如此宠她、爱她。
她从来没想过,即使萧子赫的伤口早已痊愈,却还是仍然坚持在家里办公,把她放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
她从来没想过,萧子赫所做的一切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唯一知道的就是,不管他做什么,她只需要默默的承受便可。
正因为如此,久而久之,叶歆婷便把萧子赫对她所有的好,当成了理所应当,当成是萧子赫在为宝宝的离去而赎罪。
她完完全全的忘记了,不管萧子赫曾经犯过多大的错误。
他的初衷,还是因为他爱她。
如若没有爱,他便不会为自己的过失感到愧疚,更不会把她当成至宝一样,捧在手心小心的疼爱着。
她完完全全忘记了,萧子赫就算再温和,他终究还是一个男人。
一个骄傲到不可一世的男人。
她如此无情的狠狠踩在他的心头上,践踏他的骄傲,一次两次,他能容忍。
那第三次,第四次呢?
正所谓,凡事都只有再一再二,却不会出现再三再四。
就在昨天,在她从他的车上下来之前。
是她要求他必需为自己所犯的错误买单,是她自己提出的要求,没有人逼她。
萧子赫果断扔给她一百万,那是他自认为自已值那样的价码。
而她却做了什么?
到最后,那一百万是被她全部花完了没错。
可是真正是她自己花掉的,用在她身上的钱,到头来却只有小小的一百块而以。
其余的那九十九万九千九百,则是以他的名义捐给了孤儿院。
也许,这种事在叶歆婷看来不算什么,是十分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到了萧子赫的眼里,就变成了一种侮辱。
她知道,他不是舍不得把那些钱捐给孤儿院的孩子们。
而是,那些钱既然是他萧子赫给她的,她就必需以叶歆婷的名字花掉,就算是捐,捐献者的名字也必需是叶歆婷,而非萧子赫。
也许这样的想法,别人看来会显得十分极端。
但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不论过去、现在或是将来,一直都是。
他极端的认为,叶歆婷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她的心里没他。
他认为叶歆婷没把他当成是最强有力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