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敢居功,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好不往下说了。
“两位伯伯好,其实刚才出手的,是另外一位名叫‘寒天’的大魂师,他唰唰唰几下子,便将这些人全都杀了……”一直没开口的小舞突然解围道。然后。她便开始添油加醋的描述起颠覆拓跋世家的整个过程,居然还杜撰的绘声绘色,眉飞色舞。
陈长卿等人自然听得是一愣一愣。只有陈默和陈辰一老一小暗叹不已,见这小舞说得煞有其事,若不是两人亲身经历,只怕真信了去。
“这位寒天前辈。果真是侠肝义胆!”陈长卿听完之后,长长感叹一声。
小舞撇撇嘴,暗暗对着陈默做了个鬼脸。
陈默嘎然咳了一声,扭头看向陈长卿,问道:“爹。这一切的来龙去脉究竟如何?你们何以被囚一年有余,又身受刑罚之苦?”
“大哥,你身体不适,还是由我来说吧。”陈长啸在一旁先是长长一叹,这才娓娓道来。
“拓跋世家无意间得到一块奇矿,通体赤红,火气缭绕,坚硬异常。于是他们便广邀嘉郡的铸器师,想要铸造出一把奇兵。哪知此奇矿坚硬无比,经烈火煅烧而不溶。拓跋世家便将我们囚禁于后院的熔炼之地。日夜煅烧此奇矿……就这样过了一年,奇矿还是没有半点溶化的迹象。大哥和我渐渐察觉出,拓跋世家根本没有放人之意。倘若铸造失败,我们这些铸器师便是杀身之祸;即便侥幸成功了,那拓跋世家为保奇兵宝器不被泄漏,我们这些知情人更是难逃一死。而最近。拓跋世家已经明显失去了耐性。于是,我们煽动诸位铸器师计划逃跑。无奈拓跋世家魂师众多。我等不敌,失手被擒。那些铸器师因怕惹祸上身。明哲保身之际,便将大哥和我供了出来……”
陈默气愤的咬牙切齿,看着父亲和二叔手腕上的勒痕,削瘦苍白的面庞,还有身上大大小小满布的新旧伤痕,他几乎猜得到后面发生的事。今日若不是自己营救及时,只怕等待他的就是两具尸体!陈默痛心的道:“所以他们把爹和二叔活活吊在酷暑之地数日,不仅鞭责辱虐,还不给食物和水……这些杀千刀的,当真是死有余辜!”
“陈哥哥,”小舞轻轻撞了一下他的胳膊,说道:“你不是有那东西么。”
陈默怔了一下,恍然大悟,“我都气糊涂了,差点忘了重要事,多亏你提点!”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玉瓶,给父亲和二叔一人倒出一滴,说道:“这是猩红棘赤凰蜂王浆,快服下之后,调理内息,对身体和修为都大有好处。父亲和二叔都是气通界九星修为,极有可能突破到觉醒界,一举成为魂师。”
陈长卿和陈长啸看着掌心流淌的一滴晶莹剔透的乳白色液体,感受着无比精纯的浓缩能量,心中澎湃万分,做梦也不敢想象,自己有朝一日,也有希望踏足魂师这个领域。
陈长啸如此坚强的汉子,也不免眼中有了些水气,嘴唇微微颤抖,摇头道:“这太贵重了,你的好意二叔心领了,还是都给你爹服用吧!”
陈默连忙制止道:“二叔不可,此物能量极大,切不可服食过量,稍有不慎会爆体而亡的。”
陈长卿和陈长啸都是一惊,可转念想想,能使得四十多岁的他们觉醒武魂,那需要何等恐怖的力量,便也释然了。
陈辰道:“长卿、长啸,你们就收下吧,切莫辜负默儿的一番好意。”
陈长卿和陈长啸齐齐点头,他们对陈默深信不疑,自然想也不想,抬手便将有爆体之威的猩红棘赤凰蜂王浆吞了下去。
顿时一股精纯的能量自口中化开,蔓延至全身各处。两人直接盘膝而坐,闭目进入修炼。
随着时间的推移,看着父亲和二叔脸色渐渐的红润起来,陈默总算露出了一丝笑意。
天色已经微明,薄薄的晨曦透过窗格的缝隙,洒下点点碎金。
厅堂之上,陈家众人或是坐或是站,皆是一脸凝重之色。
自从昨日清晨,陈辰和陈默离开以后,陈老太太等人几乎未曾合过眼,陈默的母亲更是茶饭不思,床榻未沾,眼巴巴的等着盼着。能派出去打探消息的。都派出去了。
陈家大门马声嘶鸣,陈舒几乎滚下马背,脚跟不沾地的冲进大门。
人还未见,声音便先到了——“拓跋世家没了,拓跋世家没了……”
陈老夫人看见出去打探消息的陈舒。连滚带爬的闯进来,满口语无伦次,不禁眉头大皱,质问:“什么没了,说清楚。”
陈舒喘了口气,连忙说道:“拓跋世家没了。一夕之间被夷为平地,族内高手全部死伤殆尽。”
陈家众人几乎都从坐上惊起,满脸震惊和愕然。
咔嚓——!
茶杯打翻在地,陈老夫人惊愕起身,问:“此事当真?!”
“决计错不了。拓跋世家家主身首异处,宅院也已烧成了一片废墟,底下那些人死的死,逃的逃,走的走。”
“报应,报应啊!”陈老夫人忍不住大笑起来。
“不知是何人所为,真是大快人心啊!”
堂屋内其他人也都显得很是高兴。
陈老夫人转即便收起笑容,又问道:“你可知是何人所为?默儿他们如今又身在何处?”
陈舒咂了咂嘴。回道:“听说是一位名叫寒天的极为厉害的魂师,仅凭一人之力灭掉了整个拓跋世家。依照魂技出处看来,此人多半出身烈火宫。”
众人错愕。寒天这个名字从未听说过,但烈火宫三个字却是如雷贯耳。
陈安安纳闷道:“拓跋世家不是烈火宫的附庸么?”
陈舒耸了耸肩,答道:“也许是内部矛盾,也许是私人仇杀,谁也说不准,反正魂师世界里这种无头烂账笔笔皆是。”
“怎么会蹦出来个寒天。那陈老和默儿他们呢?”
陈舒答:“不曾听说。不过,根据相貌描述。和那名年轻前辈同行的却有一绝色女子和一白发老者,个个魂技高强。陈舒大胆猜测。老者十有*是陈老。”
“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会不会出危险啊?”
一时间众说纷纭,议论不休。
哐、哐!
厅外陈离敲了两下门,进来禀告:“老夫人,不远处发现有一庞然大物破空而来,往修练场方向而去了,疑似默少爷的坐骑,不如让陈离去一探究竟。”
众人惊起,陈老夫人被君华搀扶着走出来,口中连忙道:“快去,老身跟你一起去,一定是默儿他们回来了!”
跟随陈老夫人之后,陈安安、陈弘等人一股脑涌向修练场。
为了掩人耳目,陈默故意让猩红飞行在云层之上。一直到了陈家上空,才以闪电一般的急速下降。并不是陈默不想早点回来,而是除了小舞和紫瞳,其他人皆是魂力耗尽,浑身是伤,连站直身子都极为艰难。权宜之下,只好在空中休息了一夜,这才返回家中。
紫瞳扶着陈默,小舞扶着陈长卿,陈长啸和陈辰两人半斤八两,相互搀扶着,相继滑下猩红的背部。每个人都是刚接触到地面,便软软滑坐下来。从他们的衣服上、脸上,不难想象这几个人是经历过怎样一番生死大战。
“默儿,这魂兽你一定要藏匿稳妥,以免暴露身份,惹来杀身之祸。”陈辰语重心长的提醒道。
“我明白,拓跋世家身后,还有个强大如斯的烈火宫、虎视眈眈!”陈默郑重点头。
这时候,以陈老夫人为首,一大帮族人此刻已经来到修练场的边沿。几乎每个人在看到陈默等人的时候,亦或是满怀激动,亦或是震惊骇然。只听说一名叫“寒天”的强者,一人之力灭了整个拓跋世家,却不曾料想,陈默等人此刻也是伤痕累累,血迹斑斑的出现在众人眼前。特别是陈默,整件袍子几乎都能滴出血水来。
“长卿、长啸、默儿!”陈老夫人的声音颤抖着,满布皱纹的脸上老泪纵横,连连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陈默由紫瞳搀扶着,缓缓上前,解释道:“奶奶,爹和二叔都受了伤,现在正在炼化药物当中,不宜多言。”
“好孩子,你受苦了!”陈老夫人手臂颤抖着摸上陈默的脑袋,又看到他衣服上伤痕累累,痛在心里。
君华也是泪眼迷蒙。接过紫瞳的手,撑起陈默的体重,难过的痛哭起来。
陈长卿一步一步,在小舞的搀扶下缓缓走过去,张开双臂。抱住妻儿,颤声道:“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陈默的二婶默默走过去,搀扶起陈长啸的臂膀,将脸埋在他怀中,一对肩膀微微颤抖着。
陈默抬起来。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皓齿,“爹,娘,别难过。这些都是别人的血。”
陈安安等几名离得稍近一些的人不禁暗暗惊愕,陈默这一袍子血可足以流干几个人,那他手上岂不是攥了几条人命!
只见陈弘冷哼一声,不服道:“有何得意,灭拓跋世家之人是寒天前辈,又非是你!说的好似自己是英雄一般,恬不知耻!”
“陈弘!”
陈辰一声厉喝,连名带姓叫了出来。这一声可谓用尽了他此刻全身的力气。众人都从没见过陈辰发怒。连陈弘自己都被吓了一大跳。
陈辰气得浑身发抖,手臂颤颤的指着陈弘道:“我不许你如此诋毁默儿!你、你……你什么都不知道。”
“辰爷爷。”陈默回头淡淡笑了一下,道:“二哥说的是。一切都是寒天做的,与我们没有丝毫关系,我们只是趁乱救出父亲和二叔,仅此而已。这衣袍也不知是在何处沾染了这许多血污,待我这就去换掉。”
明明是寒天前辈所作所为,家里人却都把陈默捧如英雄。陈弘一时愤恨不已,转身跑开了去。
陈老夫人长长一叹。“老天有眼啊,这一次多亏了那位寒天大人。却不知他是何许人也。日后我们也好图报大恩。”
陈默上前一步,正要说话却忽然头脑发晕,他晃了晃脑袋,道:“他施恩不望报,奶奶也不必太过介怀。只是现在大家都受了伤,奶奶先给我两位朋友找个地方休息,也让爹和二叔赶紧去炼化体内药物。”
虽然能体谅各位长辈的关怀之心,可照这么说下去,只怕陈默自己都要支持不住了。
小舞盈盈一拜,道:“小舞见过奶奶,祝奶奶福体安康。”
紫瞳结结实实鞠了个躬,道:“紫瞳给奶奶问好。”
“好姑娘,多谢你们相助默儿。”陈老夫人含笑点头,掏出帕子,为小舞擦拭了一番弄脏的脸蛋。左看看右看看,出落得如此标致的二女,心道这混小子真是傻人有傻福,也不知在何处混了一圈,竟然识得两位如花似玉的姑娘。一个小巧可爱犹似邻家海棠,另一个气质容貌更胜空谷幽兰。
小舞和紫瞳相互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笑道:“应该的,我们都是受过陈哥哥的恩惠。”
“喂,你们——”陈默话未说完,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小舞和紫瞳顿时花容失色,一左一右的将陈默抱了个满怀。正所谓温香软玉在怀,只可惜陈默已经昏死的全无知觉。
听得均匀的鼾声,陈老夫人错愕一愣,哭笑不得的招呼道:“大家都散了吧,回去该养伤的养伤,该干活的干活。”
陈老夫人话音落下,众人二话不说抬的抬,扶的扶,连忙将人抬回内堂。
小舞和紫瞳白皙的脸庞各自染上了一抹红晕,放开陈默将他交到陈舒手中,可还是坚持跟在陈默左右。一直随到了后院门口,陈安安一左一右搀住二女,嗤嗤笑道:“两位好妹妹,陈舒他们要给小默更衣,你们也打算跟进去看么?!”
小舞脸上红晕顿时由耳根漫过脖子,嗔怪道:“鬼才要看他呢!”
紫瞳小脸上也是霞红一片,缩了缩脖子。
陈安安哈哈大笑,“真没看出来,我这个小弟的魅力如此之大,竟然能够同时拥有两位如花似玉的红颜知已!”
小舞瞥了一眼默不作声的紫瞳,呲牙咧嘴道:“那个小坏蛋,谁跟是他的红颜知已了?他第一面见我,害我摔破脚;第二面见我,又害我磨破手和肩膀;第三次见我,更抽干我的魂力,害我差点糊里糊涂的送命;第四次见我,一招魂技、我却跟死亡擦身而过。你说,我们不是冤家是什么?!”
紫瞳瞪大眼睛,总觉得小舞说的有问题,可又偏偏反驳不出一句。
若是陈默在这里,肯定要为自己鸣冤了。
陈安安古怪笑道:“奇怪,我怎么越听越觉得,你对我家小默有情有义,记忆深刻啊?!”
小舞满面绯红,急中生智把紫瞳推到了陈安安面前,“紫瞳妹妹才是他的红颜知己,陈姐姐,你就别乱点鸳鸯谱了!”
陈安安眨眨眼睛,坏笑道:“那我把我弟陈弘介绍给你怎么样?我看你们二人年纪相仿,说不定可以成就一段佳话。”
小舞急了,遇到感情的事,就算她再聪明也乱了章法。她挽起陈安安的胳膊,讨饶道:“陈姐姐,你就放过我吧,我跟陈默真的只是朋友,我这辈子终究是不会嫁人的。”
陈安安愕然看着她,问:“这是为何?姑娘家哪有不嫁人的道理?”
小舞面露难言之色,良久,沉重说道:“父命难违。”
陈安安叹了口气,没有在追问下去。转了个话题,说道:“二位妹妹先随我去沐浴更衣一番,小默这间后院空屋子多,你们就安心住下来养伤,我叫陈安安,以后你们有任何需要就尽管来找我。”
紫瞳有些担忧的回头望了望屋内一眼。
陈安安嗤嗤笑着,催促道:“放心吧,小弟他跑不了。你们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憔悴,不趁现在好好休息、打扮一番,如何能虏获住他的心啊?!”
小舞莲足轻跺,佯怒道:“谁说我打扮是为了他呢?紫瞳妹妹,我们赶快随陈姐姐去梳洗吧。”说着,一左一右拉起陈安安和紫瞳的手臂,往前走去。
陈安安掩嘴偷笑,越想越觉得好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