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徐灿灿进去更衣的时候,薛夫人跟了进去,待徐皇后出来她便净了手,来侍候徐皇后补妆,先道:“娘娘,臣妾带来的合和香是妾身亲手调配的,请您不要嫌弃。”
又道:“禀皇后娘娘,妾身自从怀孕,薛英对妾身关怀备至,妾身借机劝了不少话,他如今也放开了,只对妾身说让妾身为他生个儿子,好继薛氏香火。妾身便要他忠心侍主,切莫做不妥之事连累儿子妻子。”
徐灿灿听了之后,先是放下心来,不再担心薛英会因为挂心其妹之死而成为傅予琛身边的定时炸弹;接着便有些怜惜薛夫人,怜惜她为了主子、为了家族做出的牺牲。
薛夫人见徐皇后大眼睛望着自己,眼中满是怜惜,心中也是感动,便笑盈盈道:“娘娘,妾身是不服命的人,日子再不好再不顺,妾身都要把它捋顺,好好过下去!”
徐灿灿见她不但没有悲悲切切,反倒神采飞扬,便也开怀笑道:“好好养胎,将来……带孩子来让我看看!”
薛夫人笑盈盈屈膝行礼:“妾身一定带孩子来拜皇后娘娘您。”
她们俩谈完话从里面出来,见到玉茗长公主正把着傅熙『尿』『尿』,小宫女端了个金盆跪在下面接着。
傅熙小脸上现出懒洋洋的神情,歪着脑袋,就是不肯『尿』。
见他不肯就范,玉茗长公主就作势去捏傅熙的小唧唧,企图去吓傅熙。
谁知道她只是把手虚虚伸到那里,傅熙就『尿』了起来,恰巧『尿』了玉茗长公主一手,连她手指上的绿宝石戒指都淋上了童子『尿』。
徐灿灿忙命人上前侍候,玉茗长公主却只管把手指伸到鼻端闻了闻,然后认真道:“童子『尿』原来不难闻嘛!”
见此情状,徐灿灿和薛夫人都笑了起来。
今日的朝会从卯时开到了巳时三刻,开成了马拉松朝会。
傅予琛坐在御座上,面无表情看着正在争论的群臣们,他知道,这些大臣是瞧他如今宽纵,故意想和他过不去。
他想要建立一个没有他这个酷爱打仗的皇帝也能独立运转的朝廷,就先必须忍受起初的混『乱』状态。
苏延侍立一侧,见丹墀下群臣正辩得激烈,便奉了一盏清茶给清平帝。
傅予琛端着茶盏抿了一口,回味着『毛』尖那起初清苦回味却甘甜的口感,凤眼如冰冷冷看着下面的大臣们。
以大理寺少卿孙步峰和御史海定邦为代表的大臣坚持“孝道大于天”,要求清平帝秉持孝道孝敬生母。
以吏部侍郎高琰为首的大臣则反驳道:“唐德宗时大臣李齐运以妾卫氏为正室,受鄙薄!”
孙步峰道:“本朝泰和帝也曾扶妾为妻!”
……
傅予琛已经把大臣们的品行『摸』了差不多了,不想再听再看了,便看了苏延一眼。
苏延当即敲响御前金钟。
大臣们虽然此时放纵,却极为忌惮清平帝,因此瞬间大殿里就静了下来,大臣官府衣服的窸窣声和御前金钟的清冷余音清晰可闻。
傅予琛凤眼如水从这些大臣脸上缓缓扫过,静静道:“此事乃定国公家事。”令定国公扶元氏为妻,断了她当太后的念头,也全了孝道,对自己的名声无碍,并且能把元氏放在自己控制范围内,免得她和东夷人勾结四处蹦跶。
礼部尚书兼宗正司宗正马明光出列道:“臣遵旨。”
丹墀下立着的众大臣们咽了咽唾沫,均觉得无法反驳清平帝的话——“此事乃定国公家事”。
潜台词就是“与你们何干?”
晚上三个孩子都睡了,傅予琛便与徐灿灿去后花园的湖边散步。
他们夫妻牵着手在前面缓缓走着,傅杨带着侍候的人远远跟在后面。
从湖面上出来的凉风拂在脸上,沁凉而舒适,徐灿灿含笑道:“阿琛,真凉快啊!”
又问了一句:“阿琛,我们何时迁宫?”潜邸的宫殿楼阁都已起好,只剩题匾和迁宫这两步了,因此徐灿灿有此一问。
傅予琛低头看了她一眼,柔声道:“后日我带着你和傅瑞他们去金明苑住三日吧!”三日后回来,迁宫和题匾已经完成了。
徐灿灿觉得此计甚妙,便笑道:“我可提前说了,傅瑞、傅熙冠礼之前,傅荃及笄以前得和我们俩一起住在内——坤宁宫里!”她的内院要改名为坤宁宫,而正屋要改名为福云殿。
傅予琛知道按大梁宫廷的规矩,皇子行冠礼之前、皇女及笄之前是要同生母住在一起的,他却故意逗徐灿灿,冷冷道:“不行。”
徐灿灿最擅长以柔克刚,见傅予琛如此刚硬,便睨了傅予琛一眼,在心里预备了无数温柔招数哄他。
傅予琛悄悄瞅了徐灿灿一眼,见她眨巴着眼睛,脸上表情丰富多变,便知徐灿灿正在想如何讨好他,对于这个夜晚他便有了许多旖旎的期待。
画船『荡』入湖水深处,徐灿灿与傅予琛在三楼雕窗前坐了。屏退侍候的人,徐灿灿先敬傅予琛一杯清茶,然后似笑非笑道:“阿琛,明日定国公夫人会来叩拜谢恩吧?”元氏新封国公夫人,按照礼法,是要来向皇后叩头谢恩的。
傅予琛:“……”他的好心情顿时消失无踪,俊俏的脸瞬间没了生气。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
夜里还有一更哟~
<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