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军人不可能把焦师傅怎么样,但是限制焦师傅的自由。焦师傅哪里都去不了,自然不清楚他的两个女婿的详情。但是焦师傅也很倔强,根本不可能像驿站掌柜那样,做国民军宣传的工具,焦师傅说,他笨口笨舌,在人前不会说话。其实驿站掌柜也很无奈,那天晚上能逃过一劫已经不错,掌柜的不可能违背军人们的旨意。
给骡马钉掌必须两个人操作,焦师傅一个人不可能给骡马钉掌。军人们也很无奈,有时只得赤膊上阵,给焦师傅打下手。可是焦师傅说他一个人年纪大了,无法打制掌钉,打制掌钉也是一个绝活,必须师徒二人密切配合,一个抡大锤一个轮小锤,那种工艺也不容易掌握。
正在这时驿站来了一个不速之客。那天焦师傅正在铁匠炉子前抽烟,突然一个俊俏小伙子叫他:“焦叔。”
焦师傅看了半天,还把来人没有认下。小伙子摘下帽子,露出一头秀发,焦师傅这才认准了,这不是板兰叶是谁!?
焦师傅急于打听两个女婿的下落,板兰叶看看左右,对焦师傅说:“咱到你家说话。”
果然不出焦师傅所料,他的两个女婿全部被国民军射杀!焦师傅蹲在地上,半天不说话,焦师傅的老婆哭得非常压抑,抬头看,城墙上就是国民军的士兵。焦师傅的儿子也才七八岁,小孩子有点茫然,他的两个姐夫每次路过驿站总要给他买点小礼物,小孩子不相信,姐夫已经死亡。可是战争年代任何人的生命都没有保障,死人已经习以为常。
板兰叶在焦师傅家住下了,帮助焦师傅打制掌钉,给骡马钉掌。虽然活路没有过去繁重,但是对于焦师傅来说,仿佛有了主心骨。焦师傅聊以**的是,他的两个女儿安然无恙。凤栖城里的寡妇也在慢慢增多,死了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得想办法活着。
这是一个奇特的现象,城墙上的士兵扛着枪来回走动,焦师傅的铁匠炉子依然火焰熊熊,凤栖县城周围农民们的骡马也需要钉掌,反正活路断断续续总有,师徒俩每天忙个不停。
早有人把焦师傅家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的消息对刘军长汇报。这个女人以前在凤栖城里住过,曾经给邢小蛮和靳之琴做过徒弟,血洗驿站那天逃离,这次突然出现说不定有什么目的……
如果依照刘军长以往的性格,肯定要把板兰叶抓获审问,可是自从王世勇和耿团长死了以后,刘军长隐隐约约感觉他自己好像幕后受人操纵,有时候往往事与愿违,你采取的行动和得到的效果南辕北辙。刘军长多了一个心眼,命令下属:“严格监视那个女人的行动,没有抓住真凭实据不要抓人。”
其实板兰叶重返东门外驿站也是受组织委派。原来计划委派焦妮娜焦晓娜返回娘家,那样一来不容易引起国民军怀疑。可是做不通两个朝鲜族婆婆的工作,孙子太小,婆婆不放心媳妇前去冒险。无奈,刘奇葆队长只得委派板兰叶重返驿站。
战争本身就是一种冒险行为,风险肯定有。游击队也做了缜密部署,考虑到张东魁不宜公开在驿站露面,刘奇葆队长挑选了两个河东过来的游击队员潜伏在凤栖城外的农村,尽量找到长工的活干,伺机跟板兰叶取得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