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身承当。晚上板兰叶就去山洞里陪伴张东魁,女人并没有幸灾乐祸的意思,但是板兰叶无论干什么都浑身是劲,板兰叶终于能挺直腰杆做人!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板兰叶也看清了谷凤谷鸣弟兄俩的良苦用心,同在一个村子住着,你还不能说弟兄俩有什么不对,况且谷凤谷鸣是呼风雨的亲生儿子,呼风雨又跟张东梅亲如姐妹,谷凤谷鸣虽然没有文化,但是也长得人高马大,至于人品根本就没有办法衡量,人心隔肚皮,谁能知道谁究竟安得什么心?
金爱爱的妈妈和姑妈坚决不同意这一桩婚姻。两个朝鲜族女人非常传统,感觉中这弟兄俩真是趁人之危,金爱爱不可能守寡,终究要改嫁,可是王稼祥尸骨未寒弟兄俩就迫不及待,这让两个朝鲜族女人既生气又无可奈何。
刚过了头七,两个朝鲜族妈妈就非常坚决地把三个孩子的灵堂化掉(烧掉),化灵堂也有讲究,按照常规在坟茔前化灵,可是三个孩子的遗体没有运回郭宇村,两个妈妈也不主张给孩子修衣冠冢,因为她们还梦想回东北,想把孩子的遗物带走。两个妈妈带着三个媳妇选择在大路边化灵,目的是想告诉谷凤谷鸣以及郭宇村所有的人,三个孩子的灵堂已经化掉,再不要找借口去家里祭祀。
三个媳妇回家脱掉孝服,日子又相对恢复了平静。泥巴墙糊得严实,外人看不见院子里的寡妇门怎样活动。只是每天早晨板兰叶前来担水做饭,两个妈妈给板兰叶开门时还要隔门缝看一下。她们在等待,在准备,等待张东魁腿伤好了以后,举家搬迁回东北。
回东北只是两个老妈妈的一厢情愿,绝非容易。还没有跟大女儿张东梅商量,七个女人九个孩子,只有张东魁一个男人,几千里路漫漫,比唐僧取经还难!
可是那天早晨有人敲门,两个妈妈隔门缝一看,原来是曾经的亲家母狼婆娘。月儿和秀儿知道狼婆娘来干啥,不可能不开门,相互间还连着抗抗(张东梅跟三狼的儿子)那一条根。狼婆娘进屋坐下,有话没话地扯了一些其他,然后张口说:“亲家母,咱俩家的遭遇一样,到如今顾活人要紧,我给咱的二女儿找下一家婆家……”
两个妈妈立刻拒绝:“亲家母你就不要开口,我家金爱爱不找对象,我们打算不日动身,回东北老家。”
狼婆娘知道好歹,也就不再继续往下说。本来说媒的差事狼婆娘不打算应承,禁不住棒槌三番五次地找她。心想借不来米有升子在,这把年纪了谁还在乎脸皮?狼婆娘心想我有女儿也不会嫁给谷凤谷鸣,那弟兄俩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有点不知道自己的份量。狼婆娘下了炕,把鞋穿上,对东梅妈妈说:“我也是受人之托,亲家母你就不要计较。”
满以为这件事到此结束,那一天张东梅回家,对妈妈和舅妈说:“呼风雨找我,想让我的表妹嫁给她的俩个儿子,我不好拒绝,答应回家试试,我也看不上那谷凤谷鸣的人品,呼风雨那边的话,还要两个妈妈拒绝。”
岂料金爱爱进屋,对姐姐和两个妈妈说:“这桩婚事我愿意,但是我只能嫁给他们其中一个,不能同时嫁给他们俩人。妈妈和姑姑想回东北,他们弟兄俩必须有一人答应跟咱们一起走,路上这么多的女人和孩子,没有男人照顾的确不行。”